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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尔像女孩儿第一次穿高跟鞋一般左右摇晃地走出了研究所的观察室,她缓慢经过消毒通道,被紫外线照射,身上的毛发被烘干变得蓬松。明明周围的一切都是被她的大脑认知的,但是却显得好陌生,甚至每次呼入肺中的空气也是。她向下旋转门把手,拉开了门,一股浓烈的酒精味扑面而来,在她面前的是尼奥一行人。
面前这群人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这个头发长到几乎要拖到地上的女人。
“尼奥,她……”
“飒秀,那是性冷淡的眼神,洞穿一切的眼神。”
“你看看她灰色的犬科一样的耳朵和尾巴,一只大狼……吗?”
“好了,不要再议论她了。”尼奥博士垂下了眼皮,走到芬尔面前,“我需要记录你的身体数据,用来评估你的健康状况。”两人对视,芬尔灰黑色的眸子映射着研究所的灯光,闪闪发亮。随后,她跟随着两个人进入了另一间屋子。
血检报告显示,她身体中的抗体含量以及各项指标都在正常值范围内。接下来的几天内,研究员又测评了她的智商,体重,身高等多项参数。研究员将这些数据存储在研究所的服务器中,并设置了访问权限。“持续跟踪她的身体状况,及时测评更新数据并向我汇报。”----《 致全体员工的一封信》 尼奥
“她的肌肉密度和骨密度略高于常人,智商水平正常。随着出舱天数的增加,她仿佛逐渐地适应了这副身体,我们观察到她惊人的身体协调能力以及力量。这与她刚出舱时羸弱不堪的样子反差太大了,不仅如此,她的耐力和速度也接近一级运动员的水准。截止到2070年7.19,她的身高为174cm,体重62kg。可贵的是,她平时有着车模的身材,但是当她大幅度发力时身体肌肉的线条会比较明显,这或许是一种对敌人的威胁信号?总之,这种状态下的她比平时看起来更加具有威胁性,但她看起来并不强壮,即使是使出力量也保持着优美的曲线。另外,她的性情稳定。”经过将近三个月的测试,研究员们将报告反馈给了尼奥。
“看吧,暴力与美的结合。”尼奥直言。“她是大家的研究成果,也是活生生的人,我们应该顺应着她的记忆......”
“所以?”
“送她去她的工作岗位上吧,那是她的归宿,也可能是她的坟墓。这是我的承诺,对上层的承诺。但我想把她占为己有,如此完美的作品。”老人揉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浑浊的眼珠承载着他的责任感。
“还记得我当初的狂想吗,制造更强大的人类,是为了什么?当初的我说,这些强大的战士要为国家服务,打击罪犯,可我现在竟然想反悔了。她被制造得太过于成功了,起码在我眼里是这样。我不舍得让她离开,就好比画家总有一些不愿出售的画作。”老人转过身去,步向自己的休息室。
“再等等吧”尼奥说,“再等等”。
芬尔早在出舱的第二天就剪短了自己的头发,原本要及地的灰色长发已经变成了卷曲的马尾,一直垂到脊背的中上部。“这样才不像个野人,呼~”芬尔抚了一下自己的灰色卷曲的头发。
“这不对......,我记得我以前一直是这种发型的,怎么在医院醒来头发要垂到地面的样子?我昏迷了多久了?至少也要五六年吧......太蹊跷了。”芬尔右手食指横着抵住自己的鼻梁骨,托着头在卧室里自言自语着。“对了,电子身份卡呢?”她开始在自己的口袋里上下摸索,这贵族学校校服般的上衣让她还算满意。“没有找到呢......钱包也没有,完蛋了。”她感觉脑子有些热,噗通一下子栽在了沙发上,像一艘被打翻的小船。她凝视着充满矩形设计的天花板,发呆。
过了一会儿,研究员送来了午饭,芬尔慢慢起身,向研究员问好。
“中午好,小姐,请问你有见我原本的衣物和贵重物品吗?比如我的电子身份卡和钱包什么的......”芬尔温柔的目光洒了这位研究员一身,芬尔很和善,善解人意,大多数时间都是这样。研究员被芬尔的攻势打得措手不及,她也用极为尊敬的语气回答芬尔,生怕温柔不及眼前这位狼少女。“你好,芬尔小姐,关于您的衣物,我了解地并不多,据说发现你时,你浑身是血,衣服裤子都被磨破了,我猜,可能在抢救你的时候扔掉了吧。另外,关于你的贵重物品你可以问问尼奥先生,在这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你了。”研究员说完话就匆匆地离开了,她本来想和这个新朋友多聊一会,但她不喜欢这种被过分尊重的感觉,这种距离感。
狼少女心思并不简单。证件和钱包,以及一场面试,她当初就是为了赶这场面试才被摩托车撞到的。都昏迷了这么久,面试早就黄了吧……要赶紧要回自己的物品,然后出院才行。
芬尔一边想一边走着,她来到尼奥的办公室,敲了敲门,但是没有任何回应。“他老人家在睡觉吗?抱歉了,我需要赶快拿到自己的东西”芬尔低语着,悄悄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果然,尼奥把头埋在双手里,在办公桌上睡着了。芬尔踮起脚尖慢慢的走向办公桌,她拉开抽屉,没有,又合上。桌子上整理好的整齐的文件,被她一张一张拿起,没有,又按顺序一张一张放回。她轻叹一声,反倒是这一声轻叹,她自己都几乎无法听见的轻叹,惊醒了尼奥博士。
尼奥对芬尔说:“是在找你的东西吗?我的助手和我说过了,你想要的东西就在我的双手下压着。”尼奥双手移开,映入眼帘的果然是她的身份卡和钱包,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这是你的,我会给你,能告诉我,你接下来的安排吗?”尼奥望向芬尔,芬尔眼神中有些闪躲。
“尼奥先生,我想我要出院了,即使您不允许,我也要出院。您经营这家研究所兼医院已经许多年了,您3年前就向我提到过,那时候我还在读大学。”芬尔有些激动地说。“自从我父母去世之后一直是您支持我,为我提供帮助,我很感激。我不愿意一直住在这里白吃白喝,另外,我的治疗也一定花费很大,让我出去,做自己应该做的工作吧,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把钱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