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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我去去各家票号走了一圈，本来他们都答应的好好的，要一起对付皇家招商银行，可是临了他们却都变了卦，跑去那个什么清算所借钱了。那些掌柜们还说与其苦哈哈的在街面上一个人一个人的拉存款，倒不如通过清算所借钱来的方便快捷。尤其是福兴票号的张掌柜更是劝咱们也去那里借钱。”蒋掌柜无奈的看着卓铭将燕京清算所开业后这十几天里，海湖票号面临的情况娓娓道来。
听完蒋掌柜的话，卓铭的手颤抖了起来，他似乎是预估到了未来海湖票号破产的命运，不免心生恐惧。于是卓铭从院子里的摇摇椅上站起了身，背着手在院子里忧心忡忡的踱起了步。
“蒋掌柜，不如咱们也去那个清算所拆银子吧。”卓铭踱着步思忖了一会儿后用略带悲哀的语调说道。如果不是海湖票号的存银正在大量流失，卓铭是绝对不会愿意去赵斌和卓燕开的场子去借银子的。
跟在卓铭后面的蒋掌柜皱着眉头回答道：“老爷，我派人去了。可是每当咱们的人进到那里面，找皇家招商银行的交易员要求他们按照挂牌价格拆借给咱们银子时，他总是微微的笑着告诉咱家的人‘抱歉今日的规模用完了。如果您打算拆3个月期限的，我们家还有些月息两成半的规模。’”
“月息两成半！？他们怎么不去抢！”说罢卓铭狠狠的把手里的折扇摔在了地上，满脸怒气的继续问道：“那别人家呢？别家票号的交易员怎么说？”
蒋掌柜将折扇捡起又送回到卓铭手里说道：“东家，您息怒，赵斌摆明了就是不想借给咱们，所以才开出了这个价。别家票号也都是见风使舵，他们现在从赵斌那里拿到了便宜的资金，自然是不愿意得罪赵斌了。所以别家再给咱家报价的时候，也都不按各家的挂牌价格来，纷纷给咱家大幅上调了拆借利率。不只如此各家最多也就拆一个月期限的给咱们家，超过一个月期限的则是直接告知没有规模。我倒是好不容易贴着脸给包销票号交易员送了两坛好酒，好不容易拆了一万两应了个急，但是这期限也只有一个月，月息却有一成。”
卓铭摆了摆手说道：“罢，罢，这帮掌柜们平时酒桌上都答应的各种爽快，真到了要紧的时候都是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小人，下刀子一个比一个狠。尤其是这包销票号罗掌柜，平时就是个见缝插针打着票号旗号放高利贷欺男霸女的小人，简直就是票号界之耻。哪像咱们做正规生意这么坦荡？”
当然这话也就是当着蒋掌柜说说，真要外人听了去，肯定得骂卓铭无耻。
“东家说的是，雪中送炭的事儿，这帮小人绝对不会干。”蒋掌柜在一旁顺着卓铭的意帮腔道。
可是自己在原地急的干瞪眼也不是办法。“咱们海湖票号总共还剩下多少存银？还够用多久？”
“各分号的存银（头寸）加起来估计不会超过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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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两了，虽然咱们已经减少了营业时间并复杂化了取款流程，同时提高了存款利率，但是津门总号和燕京分号的存银依然再被大量取出，以最近十天的情况看，每天流出在一万五千两左右。即使算上收回贷款回来的银子，每天净流出也有一万两。”蒋掌柜虽然做生意比不上原来的吴掌柜，管人才比不上卓燕，但要说对票号各种业务的熟悉程度，是一点都不比二人差。
听完蒋掌柜汇报的最新情况，卓铭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又踱了一会步，忽然他看到了前几日被小七买回来的兔子从笼子里逃了出来，正在院子里疯狂的打洞，瞬间他脑中灵光一现。‘狡兔尚有三窟，何况自己还不是狡兔呢。如果海湖票号真的开不下去了，再退回去做传统的卓府海商和专司漕运的运河商社或许还能让自己保持目前的生活水准。’卓铭在心中想道。
“蒋掌柜，你说咱们家如果把票号卖了，再重新拾起海商和漕运的业务是不是也能稳定一下形势？”卓铭一脸认真的看着蒋掌柜询问道。
卓铭想退回去，蒋掌柜当然不愿意了。自己被堂叔父蒋照业从生活条件优越的郑京发配到津门来，可不是来受苦的。那种风吹日晒的海商和漕运业务，苦哈哈的跑一次单又能挣多少钱？就算能挣到不少钱，那又那里比的上票号躺着挣钱来的舒服？再说了做海商和漕运又怎么能靠着手里抵押来的房产地契欺男霸女？
“东家，此事估计有些困难。”蒋掌柜装作面色凝重，心事重重的样子思忖了一下，接着说道：“远的事情咱们先不说，就说最近这两个月来主要有三个对咱们不利的情况，一是那个东瀛女人的南燕商社不停跟咱们抢漕运的客户。只要是咱们盯上的客户，南燕商社就必定跟咱们去抢，即使赔本运他们也干。二是赵斌的唐山机械厂已不再出售蒸汽船给咱们了，咱们的商船队伍与其他运输商社相比已明显老旧，运输效率较低，新的货运订单已经越来越少了。三是最近咱们家海商队伍似乎是被锦衣卫盯上了，船只屡屡被查，货物屡屡被扣。虽然锦衣卫没找到咱们出口违禁物品的证据，但是锦衣卫每次检查都会将咱们家的货船扣上几天。一连几次的检查也让咱们的水手们心生惧意，有不少有经验的老船长和水手害怕被锦衣卫抓住下了诏狱，已经去了别家。”
听完蒋掌柜的所说的情况，卓铭心里更加愤怒了。赵斌和卓燕连他退回去做海商和漕运业务的可能性都堵死了，可真是杀人诛心。
“他奶奶的，老子什么时候曾受过这种鸟气。赵斌和卓燕这对狗男女，等老子缓过劲来了定要请一百个杀手将你们剁碎了喂狗。”说罢卓铭抓起手边的一个小花盆，冲着院子里两块看起来像赵斌和卓燕的太湖石猛砸了过去。
当然，卓铭即使再无能也知道现在只凭自己一张嘴可是骂不死赵斌和卓燕的。又是一通对着那两块太湖石的猛砸发泄之后，卓铭渐渐冷静了下来吩咐道：“蒋掌柜，帮我准备一些字画古董和金银珠宝，我要去一趟郑京找姑姑和姑父帮忙。”
蒋掌柜一看卓铭终于上道了，也乐呵呵的答应道：“好嘞，老爷，我这就去办。”
蒋掌柜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其实早在卓家还没陷入目前的窘境之前，蒋掌柜就有意让卓铭去找自己的堂叔父户部尚书蒋照业也就是卓铭的姑父，去挪用国库的银子做大票号的业务了。只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时机，蒋掌柜试探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现在既然有了这个机会，他自然会全力以赴的帮卓铭办好。毕竟这种一本万利的事儿，不是谁都有机会做的。而且在蒋掌柜看来，有了郑国国库的银子支持，不仅现在海湖票号面临的银子短缺的问题将不复存在，他们甚至能将海湖票号逐渐做成全国最大的票号。
因此在去库房帮卓铭挑选礼物的路上，蒋掌柜都已经在幻想着以后自己家里姬妾成群，遍地铺金砖的样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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