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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的鱼肚白逐渐泛红,西边的弯月慢慢沉没在江水中。
日升月落间,天亮了。
阳光穿过云雾,落在东流到海的涂江上,照亮了这段宽阔且平缓的江面。
江面上,一艘云锦木打造的渔船正在晨雾中航行。
“岸上的妹妹哟,水灵灵。江上的哥哥哟,想妹妹。”
一个长方脸,穿着蓑衣的青年人在渔船上缓缓摇着手中的一对船桨,嘴里也没闲着,在放声歌唱一曲涂江小调。
“咦?”
“爹!有浮尸下来了。”
张三摇着船桨唱着歌,抬头忽然看见远处的江水中,漂流下来一个脸朝下,身子白花花的人。
自古山高水深多古怪。
他顿时感觉自己的心尖一颤,怕是他刚才唱歌时嘴贱了,在江里招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现在这涂江上,前不见人,后不着地。
他们两父子虽然有武艺傍身,行事也不可不小心一些,以免不明不白的沉了江,死得糊里糊涂。
张三放下手中的船桨,一边弓着腰警觉,一边赶紧叫在船舱里休息的爹出来看看,看那人到底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大清早的,叫什么?”一个长方脸,穿着蓑衣的老翁,用手里的鱼叉掀开了船舱的布帘,探头出来左右看了看,“哪里来的浮尸?先捞上来让我看看。”
老翁就是张三的爹,姓张,名大嘴,是这涂江武林里一个有点名气的好手。
他善使一套家传的三鳞鱼叉法,却不曾依仗这一身武艺加入什么帮派,而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闲时在涂江打渔,忙时在人前比武,挣几个辛苦钱。
涂江本地的三大帮会曾经一一派人登门拜访,后来也是悄悄的没了下文,放任他在涂江独自逍遥。
因此,张大嘴被好事的江湖人送了个诨名:混水蛟。
“好,爹您稍等。”
张三弯腰抓着一团放在脚边的渔网,身子一伸,手一抖,将手里的渔网抛到了远处。
渔网在稀薄的白雾中舒展,好似一个大伞盖,一头扎入江水中,牢牢地网住了漂流下来的落水者。
“这人哪来的?”
“诶!像是从螺号滩下来的,还没泡肿,我现在捞着了。”
“好,一起拉过来看看。”张大嘴将鱼叉挂在腰间,然后走到儿子身旁帮忙收网。
“诶嘿!诶嘿!起!”
“慢!”张大嘴喊了一声,制止了儿子提网的动作,“三儿,不急。让我先看看,这是不是个害人的东西。”
只见大半已经提出了水面的渔网里,装着一个重不足百斤的白嫩少年。
少年相貌清秀,头上留着少见的,一寸长的短发,身上和眼耳口鼻处没有血迹,泡在水里的手脚也都干干净净,没有特殊的烙印和红紫的显眼伤痕。
张大嘴伸手撑开了少年的一双眼皮子,见其眸清目正,不是死物邪物一类。
他又将右手食指放在少年的人中窍上,果然感知到了一股微弱的鼻息。
“怪哉,怪哉,这人是谁家子?无病无灾的却落了难,落难了,身上又看不见什么伤势。”张大嘴沉思片刻,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自觉他就是救了这少年,也没有什么棘手的问题,就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家儿子把人拎到船上处理。
“咳。”被张三像死鱼一样丢在船上的少年,张嘴咳出了些许江水,一双紧闭的眼皮子颤了颤,竟然有了要苏醒的征兆。
“嚯!还有气儿呢?”
张三一边收拢凌乱的渔网,一边笑道:“爹,这小子命真大,在水里泡了这么久都没死。”
“嗯,这小子是有古怪。”张大嘴蹲下来,伸手搭在少年的脉门上。
少年身心柔弱,血气虚浮,身上没有一丝练过武的痕迹,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
“奇哉,没有一身武功,这小子如何能活过这一路的水淹窒息?”张大嘴暗自称奇,越发摸不着这个少年人的来路了。
“咳,咳。”
这时,少年咳嗽两声,渐渐从昏迷中苏醒。
鹿白鸣刚睁开眼,就看见身旁蹲着一个长方脸,皱着眉头的老人。
“咳咳,你是?”鹿白鸣挣扎着坐了起来,在渔船上环顾四周。
四周天苍苍,水茫茫,一叶孤舟在大江。
“我是谁?我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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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白鸣在一阵恍惚后,忍不住轻轻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嗷。”
他疼得浑身一抖。
“嘻嘻嘻。”张三笑嘻嘻的望着少年犯傻,退后两步,靠在船舱旁看戏。
“你醒了?”张大嘴在少年面前站起来,将鱼叉握在手中,然后居高临下的用锋利的鱼叉尖挑起了少年的下巴,“小子,你叫什么?”
“啊!你们是谁?干什么的?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啊,我会叫的。”鹿白鸣动作飞快的往后挪了一点,却无奈的发现,这船上空间太小,他身后就是一条大江,无路可退了。
“老夫张大嘴,后面是我儿张三,我们父子在这涂江上打渔,正好瞧见你落水了。”张大嘴收起鱼叉,耐心的解释了一下,“要不是我儿心善,捞你上船,你早晚得喂水里的鱼。”
“我落水了?”鹿白鸣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可他身上的疼痛做不得假。
怎么可能!
难道,是我穿越了?
鹿白鸣明明记得,他之前就是在家里洗个澡而已,怎么眼睛一闭一睁,身前的一桶洗澡水就变成了脚下的大江大河了?
“小子,老夫再问你一次,你是哪里人,姓甚名谁?”
“我,我叫鹿白鸣。”
鹿白鸣左右看了看,然后支支吾吾的小声报上了他的姓名。
他抬头看了老人一眼,却被一双刀子一样的眼神,吓得低头打了个寒颤。
这眼神,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哦,姓鹿。”张大嘴想了想,涂江附近好像没有姓鹿的大户人家。
不过,他也没计较这些,伸手指了指自己,笑道:“老夫一番辛苦捞了你上船,小兄弟,这救命之恩,你可有什么回报?”
“啊?”鹿白鸣傻眼了,他现在刚刚穿越,身上连一件遮羞的衣服都没有,也不知道如今是何年何月何地,怎么给人回报?
“回,回报?你,您看我这一身干干净净的,哪有钱啊。”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试探道:“要不,你带我去附近的派出所,我联系我家里人打钱?”
“派出所?涂江有这个地方?”张大嘴转头看向儿子。
张三笑嘻嘻的摇了摇头。
于是,张大嘴俯身一把掐住了鹿白鸣的脖子提溜起来,狞笑道:“呵呵呵,所谓国有国法,行有行规,老夫行走江湖四十余年,规矩就是,救人从来不会白救。小子,你要是没钱,给老夫献上秘闻秘籍也行。可你要是,什么都没有,那你可就,只能给我卖身为奴了。知道吗?”
“嘶,嘶。”鹿白鸣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掐得出不了气,只能伸手拼命掰开老人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