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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行的小船上，张怀瑾与怀安大口啃着青草，秀才走在水面上，跟随着小船，怀安抓起一大把草递给撑船老人，老头大笑，摆摆手示意不用。
乘船老人突然问道张怀瑾，“小娃娃，如何看这个世道？”
张怀瑾不假思索，答道：“如今的世道，自然是极好了，不过也有些看不惯的事。我与师父去往离阳城，所见所闻，有人为了虚无缥缈的成仙，肆意杀人，可也有人为了救人，全然不顾自己性命，有人未能成就功名，变得疯疯癫癫，有人生来大富大贵，吃饱肚子那是再小不过的事，可也有人生来贫困潦倒，吃饱肚子就变成了一辈子的事情，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事了。在我看来，每个人生而不同，怎样的活法是自己的事，何须在意他人如何如何看，这个世道已经是极好了，起码能选择自己的活法。”
老人拂须，放下撑船的竹竿，坐在张怀瑾身边，小船逆水行舟，没有丝毫倒退，“可人总会不满，你说怎样的活法是自己的事情，何须在意他人如何看，我且问你，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既然如此，又作何解？世人生来就已注定，又怎么能选择自己的活法，岂不是自相矛盾。”
张怀瑾看向秀才，秀才还未开口，灵台之中就响起了老人训斥的声音，“他的灵台是否可修补，全在此刻。”
秀才了闭上眼睛，不在看张怀瑾，身后秋水剑出鞘，御剑而行去往湛江对岸，小船中的事已不用担心，秀才突然想起，他见过这位老人，那时，还是少年模样，要说老人的身份，他可以是脚下的碎石子，他可以是江边的一棵树，他也可以是这座天地，可秀才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位，为何会救张怀瑾。
张怀瑾扔下手中的青草，思虑良久，答道；“既然无法决定自己生来是谁，生来又是怎样的活法，可也有人凭着自己，寒门出身，榜上有名，那就靠着自己的努力换个活法，别人如何看你，何尝不是一种机会，世人是生来就已注定，可为何要安于眼前的活法，胸中才气，手中刀剑，在这大淮盛世，难道换不了一种活法？”
老人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又问道：“人生来就有贪嗔痴三欲，有了一两银子，就会想着三两银子，有了三两银子，便会想着万两银子，钱财无忧，就会想着高官厚禄，到那时，便会少不了蝇营狗苟之事，胸中才气，手中刀剑，何尝不是杀人利器。”
张怀瑾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看着逆流而上的小船，嘀咕道：“逆水行舟，本就不易，世人都有贪嗔痴三欲，在我看来，这没有什么对错，就像手中的剑，能杀人又何尝救不得人，错的不过是做那些事的人，错的不过是拿剑的人。”
“幸好有儒家教化世人知善恶，名至理，有如此多的圣贤文章，如此多的书院，那些人便可以在此换个活法，有佛门教人知来世，懂因果，有道门教人明天意，知天地，三教在此，虽然无法让所有人活得很好，可总归有一丝机会，三教虽然不能让人人向善，也有那贪图权力，酒色之徒，可又有大淮王朝的国法来惩治那些人，在我看来，这个世道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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