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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新人久等了,这就开始了。”媒官从对面的廊上走来,径直走到两人面前,行完礼后就朝廊上喊了一句:“时辰到,起乐!”
媒官刚说完,两对队穿着红衣的乐人,拿着各种乐器,边敲打边从廊上出现。
待他们走到廊下后,媒官就给小女孩和小男孩各塞了一把糖:“有劳小童领取。”
两个小童拿了糖,大声说了句“得命”就走到云栈和陈玄乙身旁,牵起了他们的衣袖:“小君/元郎,同我走吧!”
云栈拿遮扇挡着脸,看不清路,有小女孩引着,倒是安心了不少。
两个小童引着他们一直走,走着走着,云栈模糊看着,感觉人越来越多了,都七嘴八舌的祝福着。
他们一直走到将军府的正堂,正堂上摆着一张桌子,一旁有两把椅子,将军坐在右边,桌上摆着一个箱奁,左侧的椅子空着。
等云栈和陈玄乙站到正堂中央后,两个小童就站到一旁去了,媒官从人群中走出来说道:“天灵地秀时,借光阴,和昏礼。与神告诉,与人相通。盼往来顺、诸事利。今于胡府和礼,有陈、留二美,成合卺大吉,全华堂吉庆,堂下皆言良句琳琅,闻美语喧然。天全良缘,扶互余揽,合好百年。在上神灵,谅亦欢焉。福……”
“等等,神上已然是大神了,还求什么神灵?”阿盏突然打断了媒官的话。
堂下也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媒官想了想,改口说:“在上众生,谅亦欢焉。福延缘长,瓜瓞绵绵,系子及孙,百世昌隆。为福普众,延延绵绵。”
媒官说完,堂下又开始互相作揖行礼,争先恐后的说着吉利话。然后,两个小童端着酒杯走到云栈和陈玄乙面前,递给他们:“小君/元郎,请饮。”
云栈拿起酒杯,才发现,酒杯被一根红线连着,另一头在陈玄乙的酒杯上。
他们喝完杯中的酒后,两个小童就来要那酒杯,拿去后重重摔在地上,将红线连着的地方拾起,又拿了一方红巾包着,重新放到了他们手里:“小君/元郎,收好。”
云栈知道这是要在成亲前把一切霉气都砸烂,留一块,是不忘吃过的亏,下次不再犯的意思,来的路上,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专门陪着轿子边走边念叨这成亲的礼节。
等两个小童走到一旁,媒官又走出人群站到一旁喊道:“一拜天地日月星,二拜东方甲乙木,三拜南方丙丁火,四拜西方庚辛金,五拜北方壬癸水,六拜中央戊己土,七拜高堂祖宗听,八拜众亲延血嗣,九拜师长还礼同,十拜亲友一礼行。拜~~~”
云栈想去那老妇人的话,赶忙对着堂上的将军,准备行礼时,被从外面传来的声音止住了。
“看来朕还差一步就晚了啊”是皇帝来了。
皇帝和安庆王站在堂下的人群前,人群乌泱泱跪了一片,将军见皇帝来了,赶忙起身,走到堂下,将皇帝迎到堂上,坐在堂上的椅子上,然后吩咐安庆王坐在另一把椅子上。
看皇帝坐好,胡将军‘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连叩头说:“微臣不知圣上亲临,未曾远迎,圣上恕罪!”
“无妨,都起来吧,本以为是赶不到,所以未曾相告,不是你的问题。”皇帝打开一旁桌子上的箱奁,看了看,里面只有一张身契,是陈玄乙的。
堂上堂下的人都跟着胡将军起来了,然后就等着皇帝的下一个指令。皇帝只是看着身契,没了动作。
“继续吧。”安庆王看皇帝没下文了,便做主开口了。
媒官得令,便赶忙从人群中走出,喊道:“续礼,拜~~~”
云栈和陈玄乙就对着皇帝和安庆王作揖鞠躬行礼。
拜了三次后,媒官又喊:“礼毕,完。”然后,一旁一个小厮递了盏茶,媒官喝了茶后说:“高堂见礼,请皇上送礼。”
皇帝拿起桌上的箱奁,打开往里面放了一块龙凤相半玉佩,递到陈玄乙手上,又将一块团云纹玉佩送到云栈手里。
媒官见皇帝送礼完毕,转身又给两个小童塞了一把碎银,两个小童重重点了点头:“明白了明白了。”然后走到云栈和陈玄乙身边,牵起了他们衣袖。
“完,新人入门。”媒官喊完这句,就没入了人群中,吃酒去了。
云栈和陈玄乙被两个小童引着,走出正堂。外面的夕阳还没散尽,霞光照在回廊上,照在云栈身上,将云栈的嫁衣染成了红色,看着正像是一件闪闪光亮的红嫁衣。
陈玄乙偷偷看了眼走在一旁的云栈,在霞光和嫁衣的照映下,云栈的模样更添几分美颜了,只一眼,陈玄乙就赶忙将眼光收回,没敢多留片刻。
两个小童引他们走了许久,大抵是到了将军府的后院的另一处院落,引到了一间屋子里后,云栈记得了要给他们“分好运”,所以,各给了一把金叶子,他们就走了,屋里就只有她和陈玄乙两人。
阿盏和砦清被拦在前院吃酒,没法解救他们了。
外面即将天黑了,折腾了这一遭,云栈早就口渴难耐了,放下手里的红绸、杯柄和遮扇,就到桌前找茶水去了。
这间新屋比中午的那间大的多,可还是一模一样的陈设,不过是花样变繁杂了,大小也变大了而已。桌上没有茶,只有一壶酒和两个酒杯,还有一碟糕点。
云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后,拿着酒壶和另一个酒杯,走到陈玄乙面前,倒了杯酒,递给陈玄乙:“解解渴吧,折腾了这么久。”
陈玄乙接过酒杯,说:“谢神上。”而后也一饮而尽。
天慢慢黑了,云栈把一脑袋的钗环都拆干净了,坐在窗前,静静等着黑夜到来。
陈玄乙点了蜡烛,坐在桌前又看着那看完了的书。
突然,天一下子就黑了,紧接着就是通天的雷声和闪电,屋子里一闪一闪。云栈赶忙关了窗户,转身看见陈玄乙蜷缩在地上,她想起来陈玄乙是怕着雷声闪电的。
赶忙过去将他扶起到床上,此时,屋内门窗紧闭,屋外电闪雷鸣,仿佛顷刻间就会有瓢泼大雨。
云栈将他放到床上后就感觉似是暑热难挡,通身气血翻涌,只能脱了外裳,可还是无济于事。正准备接着脱下一件时,看见了桌上的酒杯,想起这是昏礼上的酒,定是有问题的,她正想着,就被床上的陈玄乙一把拉倒了,看来是雷声吓得不轻,药效又猛。
云栈挣脱不了,她自己也是药效攻心,任通天本领也无法施展,只能任陈玄乙发作了。
屋外依然电闪雷鸣,伴着隐隐传来热闹的人声,雨落下了。屋内两人气血翻腾,颠鸾倒凤,像是丝毫不觉外面正在下着大雨。
水蓝在抚云台看着这倾盆大雨,看不出是在笑还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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