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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七年的三月三日,本该是承儿的十二岁生辰。承儿聪颖过人,是个孝顺又善良的孩子,向来谦卑有礼,又善于洞悉人心,自幼读书习字,后又随外祖父习武,骑射、剑术,他无所不通。承儿虽非我骨肉,但我一直视如己出,当做自己的孩儿来疼爱之。可这个孩子却只活了十二岁!他为了保护母亲,竟与曹军厮杀,替他母亲杀出一条血路。而你曹丕!为了心中所欲,为了世子之位,竟是不惜一切派兵追杀阿言!若非子建相助,你是不是要亲手将阿言送至你父亲面前?而你更是算定了子建会救她,甚至是擅闯‘司马门’。阿言坠崖、射杀承儿,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亲手杀了承儿,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刘协抓着曹丕的手臂,曾经目光清朗,眼底总有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的他,如今只有怒意与痛恨!痛失爱子的刘协将所有的一切全盘托出,他虽不能亲手杀曹丕以解杀子之仇,但他要让曹丕记住,是其亲手射杀亲生骨肉,而曹丕往后的余生更是在心魔之中度过。
刘协所言字字诛心,曹丕顿时如五雷轰顶,他忆起那孩子的模样,一双澄澈明净,仿若星辰的眼眸,与他母亲莫言一般好看,而他冲锋陷阵的模样更是像极了曹丕年少出征时——不畏他人,冷静敏捷。当曹丕亲眼看着那孩子倒下,那时曹丕的心仿佛失去了跳动,四周霎时沉寂,他一时听不见任何声音。曹丕想不到的是建安四年的那一夜缠绵,竟是让莫言怀了他的骨肉,而他更是在多年后,亲手射杀了自己的骨肉!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朕怎会杀自己的骨肉?他怎会是朕的骨肉?这不可能!”曹丕极力否决刘协亲口说出的“事实”,他一时疯狂地摇首,失神的曹丕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双手禁不住的颤抖。“是朕杀死了刘承,杀死了与阿言的骨肉。”
“是你杀了承儿,是你亲手射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曹丕,你的帝位,你的双手,皆是沾染了自己亲生骨肉的鲜血!曹丕,你此后的余生都要在心魔之中度过!你活不过十年的!你将会受尽天下人的口诛笔伐!你虽是得之天下,却也失去了更多!”
刘协的声音仿佛还在曹丕耳边回荡,曹丕不知是如何回到嘉福殿的,他将自己关于殿内,屏退了所有的内侍宫人。
“郭贵嫔1,陛下他……”嘉福殿外的内侍见是郭照来了,他慌忙俯身行礼,正不知该如何回话时,殿内传出刺耳如锥的破碎之声。
心忧曹丕的郭照,率先踏入殿内,只见曹丕喝得烂醉如泥,他还打碎了手边的酒壶,酒壶的碎片划破了他的手,手上的鲜血缓缓滴落在地,他的身旁还有不少饮尽的酒壶。
“陛下!你怎喝成如此?陛下,妾身这就扶你起身。”郭照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绢,她小心地替曹丕包扎了伤口。
郭照正想扶着曹丕起身时,曹丕却将她紧紧地揽入怀中,低声呢喃着:“阿言,不要离开我。”
郭照先是微微一愣,后悄然落泪,她依偎在曹丕的怀中,伸手轻轻抚摸着曹丕的面容。“子桓,我一直都在。我不会离开你的。”
曹丕登上帝位后,册封郭照为贵嫔,位次皇后,后宫之中,她最为恩宠,可只有郭照自己知道,她不过是曹丕心中之人的“替代”。数年过去,郭照仍是无法取代曹丕心中之人。
注:
1贵嫔:是中国古代皇帝后宫妃嫔的最高位号之一,仅存在于两晋南北朝、隋朝。贵嫔一号始于曹丕封其皇后郭女王为贵嫔。
------题外话------
首先说声不好意思~因为十月出去玩了,然后就没能静下心好好码字……
哎,曹丕终于得知了刘承是他骨肉的事实……
心魔会慢慢折磨他,毕竟只要是有血有肉的人,都忍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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