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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 中秋佳节皆是阖家团圆之日。
然就在中秋前夕,京城兵部尚书府查抄,兵部尚书王永奇在半夜酣睡时缉拿, 入传闻中只进不出的诏狱。
有小道消息所称, 王永奇此次捕, 或与红河谷灾银案有关。
在世人闻风丧胆的诏狱之中,王永奇单独关押。密室幽暗『潮』湿,房顶低矮,成人无法身, 只能躬缩在角落。
他衣衫褴褛,遍体鳞伤, 身上混杂着血汗与腐烂交织的气味,臭不可闻。
离他捕已经过去日, 期间, 无论他如何要求面圣上,都似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看来圣上心中已有定夺。
王永奇勾唇冷笑,眼中寒光阵阵。
真是小瞧了他们啊……
他镣铐撞墙, 嘶声大喊:“来人, 本官有话要说!”
狱卒不耐烦的声音隔墙传来,“王尚书, 你现下可不比往日, 想圣上?恐怕只有在梦里才能咯!”
此等喽啰, 若放在以前,他动动手指能将他碎尸万段……
王永奇神『色』阴戾,怒意翻涌,偏只能忍气吞声道:“本官要崔慕礼, 有些话,本官只与他一人说。”
头静了会,狱卒道:“是皇上钦点的状元郎,如今的刑部郎中,前途不可估量的那位崔二公子崔慕礼?”
一连串的头衔叫得王永奇青筋直跳,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是。”
狱卒道:“我可以帮你通传,但不你可是崔郎中的事。”
消息不多时传崔慕礼跟前,他问:“王永奇认罪否?”
狱卒道:“回大人,王永奇嘴硬的很,无论罗尚书怎么拷问都不松口,只天天喊着要圣上。圣上不肯他,他改口要你,说有些话只与你一人说。”
崔慕礼道:“那走一趟吧。”
*
审讯室内,墙上挂满各式刑具,目所能及处,皆斑驳着枯涸发黑的血迹,经难清。
王永奇头戴枷锁坐在桌案,手脚均上着粗沉的镣铐,整个人狼狈不堪,偏又从骨子里透着股冷森。
与之相反,崔慕礼坐在五丈的靠背椅上,神容出众,宛若天人。
狱卒退下,此间独剩他们二人。
王永奇的目光犹如蛇信,危险游离在他脸庞处,“崔贤侄,数月不,尔真当令本官刮目相看。”
崔慕礼道:“大人谬赞,下官不过尽忠职守,做好分内之事。”
“事已至此,你又何必惺惺作态?倒不如与我开天窗说亮话。”王永奇不屑道。
崔慕礼问:“依大人所愿,您想从何说?”
王永奇眼神闪烁,难掩复杂,“从你如何得知是我转移走灾银开始说。”
崔慕礼笑回:“不瞒大人,我有神仙相助。”
神仙?我呸!
王永奇只当他在戏弄自己,忿然撑桌站,镣铐顿时哗哗作响,“你这狂妄小儿,莫非以为本官捕,你高枕无忧了不成?”
崔慕礼道:“下官当然知道大人权势滔天,不仅牢牢把持兵部,背更有人保驾护航,然而这一回,大人确定他保得住你吗?”
王永奇闻言反倒找回理智,面无表情地坐了回去,“本官不明你在说什么。”
崔慕礼道:“大人能咬死不知,但您的叔父王科易,王府尹呢?听说他在牢里受尽折磨,已然胡言『乱』语,叫嚷着,灾银明明该出现在……其他地。”
王永奇脸上闪过一道讽意,似乎在嘲笑他的天真,“崔贤侄果真是装模作样的好手,之前是本官看走了眼,竟以为你是可造之材。如今看来,你与罗必禹那老家伙是一路货『色』,鼠目寸光,无可救『药』。”
崔慕礼面『色』自若,拱手道:“能得大人如此评价,下官深感荣幸。”
狱卒敲门,进来在崔慕礼耳边说了一句话,又退离。
崔慕礼望向王永奇,“王科易死了。”
王永奇忽而放声大笑,道:“来人啊,本官要画押认罪,不过是一死,有何所惧?十八,本官又是一条好汉。”
崔慕礼早已预料结果,王永奇能坐兵部尚书的位子,心『性』坚韧非常人所能比,想他入手掰倒张家,几无可能。
王永奇笑完,阴恻恻地盯着他,“崔家小儿,从今以,你最好要加倍小心,否则行错一步……呵呵……”
“下官谨记大人当初诲。”崔慕礼收袖而立,轻描淡写道:“弃暗而投康庄大道,下官定会每日省吾身,莫步大人尘。”
*
从诏狱出来,崔慕礼登上马车回府,不料途径西市时,有两头疯牛冲破栅栏,在街头横冲直撞,顶伤无数路人。
官差还未场,无人主持秩序,百姓们抱头四处尖叫『乱』窜,场面登时『乱』成一锅沸粥。
崔慕礼掀开帘络,快速量,低声吩咐沉杨领人去制服疯牛。无独有偶,沉杨的背影刚消失,崔慕礼的座驾忽然发狂,举颈长嘶着,样在人群里撒野来。
车夫惊恐地喊:“公子,马发疯了,您赶紧跳窗!”
崔慕礼轻咳两声,捂住左肩,掀开车帘跳窗而出。
甫一站稳,那马儿正直直冲着一名幼童背而去,周遭逃影纷『乱』,无人在意这抹小身影的哭闹恐惧。
崔慕礼瞳孔一缩,顾不得身上有伤,强行提气跃至幼童身旁,长臂一揽将他护在怀里,再翻身一滚,险险躲开马蹄践踏。
尘土挥扬中,他正松了口气,却那孩童『露』出诡异笑容,随即伤处一阵剧痛——
“崔二公子。”“孩童”以一种与稚嫩面孔截然相反的苍老声音说道:“要得无事,最好少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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