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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子笑了，只不过笑容有些冷酷。
“我就是一个执着的人，但凡认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我！”
“后来呢？”
刘陌然竟然来了兴致，有种继续听下去的冲动。
瘸子拿起桌上的铁棍，在手里把玩着。
“我一怒之下离开了福州，到外面胡乱的闯荡，将要饿死的时候，圣龙教收下了我，我的那位师父，也就是前任教主，说我资质奇佳可以继承他的衣钵，就这样，我糊里糊涂的成了他的关门弟子，随他修习一身的绝艺，后来那老家伙死了，我顺理成章做了教主，当然也有几位反对者，都被我随手料理掉。”
瘸子说到此处，脸上很是轻松，仿佛这一番过程，便如到集镇上买只烧鸡一样简单。
刘陌然却从他的言语中听出无尽辛酸。
爱一个人，竟有如此之大的力量吗？
似乎心存执念的人，从来没有放弃二字。
她莫名其妙的有些同情这个瘸子，连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
“后来我回到福州，得知她还没有嫁人。”
瘸子说到这里，忍不住轻轻的拍起了手，这动作很滑稽可爱，但让他做出来，却只让人感到诡异和恐惧。
他犹如疯子一样，痴狂地傻笑。
“我知道她还没有嫁人的时候，简直欢喜的就要死去，那时我就明白了，这是上天的旨意，就是让她等着我回来。”
刘陌然问道:“所以你又去提亲了？”
“不，我没有。”
瘸子摇头否认。
“你既然喜欢她，为何不去？”
“我虽然比几年前多了些功夫，但容貌还是那样丑陋，苏员外看不上我的，去了也是枉然。”
刘陌然蹙眉道:“所以……你就放弃她了？”
“当然没有！”
瘸子冷笑。
“不放弃，你还有什么办法？”
……
“我永远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晚上……”
苏羽珊泪流满面，低着头呜呜哭泣。
“你怎么了？哭什么？”俞长风抬头看着她。
“我……我……”
苏羽珊泪流不止，已然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到底怎么回事？你别难过慢慢说。”
俞长风心中一软，温声宽慰道。
“那天晚上……我从夜里惊醒的时候，外厢已然一片大乱，到处都是凄惨的嚎叫声，我吓的不敢出门，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房门被撞开，那混蛋背起我就往外跑，我回头望了一眼，院子里……院子里……”
苏羽珊泣不成声，捂着脸哭的死去活来。
“院子里怎么样？”俞长风感觉有些冷。
“整个院子被尸首填满，堆的比房子还要高，鲜血哗啦啦从上面流下来，淌的满大街都是，这种尸山血海的惨状，我只看了一眼，就吓晕了过去……”
“瘸子！瘸子干的好事！”
苏羽珊忽然站起来，发疯般的嚎叫，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脸，哭的震天动地。
俞长风暗暗打个冷颤，对她的恨意顿时消减了七八分。
“瘸子！瘸子！你这恶贼给我过来！”
苏羽珊疯癫地向外大喊，叫声撕心裂肺。
朱血獬豸先跑了过来。
片刻后，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前，俞长风定睛一看，正是瘸子。
他咧着嘴笑了笑，“珊珊，你叫我吗？”
苏羽珊放声大哭，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剑，嚓的一声拔了出来，朝他狠狠地扎去。
瘸子转过身，给她一个后背。
“噗噗噗……噗噗……”
苏羽珊连续捅了十几下，将瘸子的背部扎成蜂窝一般，鲜血如泉水狂涌而出，溅的她满身都是。
“滚！”
苏羽珊攥着滴血的短剑，厉声怒吼。
“是。”
瘸子二话不说，随着朱血獬豸径直离去，对地上的俞长风理都不理。
但俞长风却惊呆了，这是在做什么？
好似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情，偏偏看着又那么诡异。
苏羽珊把短剑扔掉，颤抖着走到俞长风面前，扑到他怀中放声痛哭，直哭的痛不欲生。
“我……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俞长风伸手搂住了她，带动铁链一阵乱响，眼眶不由得湿润。
焉知道，她还有这样一番痛苦的往事？
“你冷静些，都过去了，忘记吧！忘记好不好？”
俞长风对她再也恨不起来，自己这点痛楚和她相比，可又算得了什么。
……
瘸子回到刘陌然的房中，重新坐下来。
他背上咕嘟嘟冒着鲜血，甚是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