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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年前, 许祈还是少年的时候,年轻气盛的她和一个臭脾气的老树妖打过一架。
寻山之下,两人把山底打出了一个大坑。
那老树妖见没制住这个嚣张的人类孩子,突然暴涨了灵力化身成一颗如山般高大的苍天大树。
许祈哪知道它这么厉害, 一时呆住了, 数条树枝如利箭从各处刺向许祈。
眼看许祈无处可逃, 突然一道雷劈了下来,苍天大树瞬间从中被劈开。
许祈看到滚滚乌云覆盖了整个天空,朗朗晴空变瞬间成了黑夜。
“雷劫?”劈开的老树妖自行合上,它看着天空也是满眼惊恐。
许祈看出天上动静不对,立即飞快跑开, 以她当时的道行肯定不会引来雷劫。
这种情况, 跑就对了,没想那颗不要脸的老树妖却跟着她的方向跑了过来。
“寻木,你别过来啊!”许祈喊着, 加快了逃跑的速度。
“道友,分点雷呗!”不要脸的老树妖跟着她飞跑。
“轰隆隆!”一道耀眼的闪电劈了下来, 许祈置身于闪电中,感觉到全身毛发都立了起来,心脏都快麻痹了。
“砰!”又是一声雷响在耳边炸开。
许祈觉得自己怕是已经死了。
连着九道天雷直劈了下来, 许祈被雷电劈得麻痹倒在地上,等回神时她揉着聋掉的耳朵狼狈从地上爬起来, 恍惚站在天地间, 她以为自己死了。
许久之后,有风吹过感觉到四肢还有知觉,她才发现自己还活着。
她四处寻觅,周围尽是焦土, 哪里还找得到那只老树妖,她仔细找了半天,在烧焦的大坑里只捡到一截焦黑的树枝。
后来许祈把这截树枝种在院里,百年后长成了参天大树。
因为有了这场经历,许祈知道天劫的厉害,她这种□□凡胎,根本扛不住那样毁天灭地的雷劈。
在那之后,许祈一直谨小慎微,不会过度修练,即使到了大限之期,也只是默默等待着消亡,从未想过能扛过要命的雷劫。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许祈苟了这么久,还是输了。
不知算是输在“情”字,还是输在头上有把刀子的“色”字。
她知道,小狐狸那句,“你不愿意,我就找别人!”只是气话。
可是她就是沉不住气。
不只是心生醋意,她知道以小狐狸的性子,一但说出口,就没有回转的余地。
许祈苟了这么久,一团死水的人生,因为有了小狐狸,学会冲动,有了生气,有了血性。也有了欲……念。
可谁能想到,她也和那只老树妖寻木一样,苟久了,一冒头就遭了雷劈。
更雷劈的是,如今风水轮流转,这回换寻木给她浇水施肥,呵呵,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许祈每日被倒吊在院子里晒月亮,寻木还不做人,挖出了许祈的沉年酒藏当水喝,还拆了许家的房梁正在院子里烤着兔子。
神树寻木化了人形土匪般盘坐在院里,一边大口喝着酒,一边啃着兔腿。
“嗝,小阿祈啊,我知道,你这副模样应该和我当年一样,能看见,也能听见,而且还看得特清楚,听得也特清晰是不?没事,你慢慢修养,这房子,我帮你拆了,东西我帮你用了。对了,你那小女朋友长得是真漂亮,我活这几千年也没见过有几个有这等姿色的,而且那小性子是真可爱。想着,都有点留口水了呢。”
老流氓树喝着酒,坏笑对着许祈面前的地面浇了一圈酒。
“咱们是好朋友嘛,我沉睡这么多年你一直照顾我。你放心,我也会一直照顾你,嗝,嘿嘿,照顾你女朋友。我懂的,朋友妻,不客气,想想我这颗老树也有几百年没开荤了,要不我变成你的样子……”老流氓树砸吧着嘴,一副色色的模样。
她偷偷瞧着许祈,依旧没有转醒的模样,但她胸口那块玉似乎嗡的震了一下,莹莹白光,更亮了一些。
老流氓树眯起了醉眼,嘿嘿,看来这招有效。
此时的许祈像是浸在水中,周围的流动动着像水一样的液体让她全身没有力气,她好像能看到外面,但隔着水面并不真切。
她知道这种感觉,好几次她陷入这样的境况里,那时她还不是全身浸在水里,只是一半身体躺水里,那些水像是能抽走她的生命。
一但她放空,整个意识就要飘起来。
许祈知道那是大限之时的感觉,若是她没有了牵挂,就这么消散了应该是最终的归宿。
“不,不能,不能这么死了。”许祈恍然回过神,挣扎着想从水里游出来。
她答应过小柒,要养她到成年。
她对小狐狸……没来得及承诺什么,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许祈挣扎着想从水里游出去,可是完全没有力气。
她全身一点感觉都没有,整个人飘在水里,若不是胸口有一抹暖意,她可能以为自己已经是飘荡的一抹孤魂。
“出去,一定要出去!”许祈在晃动着白光的深水里,挣扎着。
向来闲云野鹤,能苟就苟的许祈,现在有了坚定的意志,她要出去,必须出去!
老树妖,你敢动她一下,我砍死你!
银色的月亮挂在树梢挥洒着银光,许祈胸前的白玉比月光更亮。
许是怒气,让白玉与月光争辉,整整亮了一夜。
直到鸡鸣声在山间响起,迎来新的一天,山下的镇子里,日子一如平常,铺子里的老板打着哈欠打开卷闸门。
孩子们背着书包嬉笑着跑过街道,买馒头的大叔一路要喝着,到了镇子里的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