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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怡听完母亲一番言语后愣是又惊又怕，那天她只听到二妹被发卖茺州，却不曾想到是卖去那种地方，她对这妹妹固然多有嫌弃，但一想到清纯柔弱的妹妹被男人猥.亵玩.弄，她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温怡咬了咬唇，“母亲，那丫头固然有些可恶，可终究没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您何至于此卖她到那种地方？”
殷氏抬眸白了眼温怡，心里暗戳戳埋怨女儿眼光短视，人也单纯。
当年殷氏得知丈夫温云在外养了娇妾，并且还育有一女，殷氏是急的食之无味，夜不能寐。
她与温云原本就夫妻情分淡薄，又聚少离多，虽然她已有了温怡，可毕竟是个女娃，老夫人又一直不待见她。
如今听闻那娇妾美艳，深得丈夫喜爱，现下她也生的一女，如若来日再生了男胎，那她温家主母之位岂不要拱手于人。
为了能掌控局势，殷氏费了好一番气力才将温乔母女弄回了江州，起初她还能做做表面功夫善待温乔母女，后来温云因故回了外地，殷氏便无所顾忌折磨她们。
终于那贱妾病死，她也算报了当年之恨，本来这事也就了了，但随着温乔年岁渐长，那模样出落的真是水灵，比她那狐媚子母亲还要娇艳，再加上这些年自己对待那贱妾的手段，那丫头也是有记忆的。
这万一那丫头凭借自己美貌攀了高枝，再回头想替她贱妾母亲讨公道，这岂不是养虎为患嘛！
再者说，她更见不得这狐媚子嫁的比自己女儿更好。
提到这个，殷氏又想起一人，她揉了揉胸口，将差点宣之于口的话咽了回去。
那个人那件事不提也罢，免得给女儿添堵。
殷氏借着温乔之事将家宅内斗说了个明白，就是怕以后女儿嫁作人妇执掌中馈后吃不住夫君，再上了那些贱妾的道儿。
温怡听母亲论道后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可她也算理解母亲难处。
这么多年，父亲母亲聚少离多，江州生意与府里大小事务皆由母亲一人操持，这好不容易有了硕大家业，父亲却在外面被别的女人勾了魂魄。
况且母亲也说过，她做这一切全是为了自己和弟弟的将来，这么一想，温怡不仅没觉得母亲恶毒，反倒心疼起母亲爱子心切。
母女二人闲聊了一会，殷氏便被刘妈妈叫回了前厅。
前厅里早已候了几位掌柜，待殷氏落座，几个掌柜纷纷给殷氏见礼，随后站在最前面的孙少雄开始向殷氏禀报各铺营收情况。
温家头两年生意做的还算不错，不过自从出了刺史莫亭远贪污渎职案后，温家受了连累生意也跟着一落千丈，大大小小铺面关了数十个，眼下只有几个老城区的绸缎庄和瓷器店还勉强支撑着。
殷氏又爱摆排面，虽然营收锐减，可府里的日常置办却依旧奢侈，为此寿安堂的老夫人不知数落了她多少次，可殷氏愣是硬撑了下来。
听完孙少雄的禀报，殷氏的脸色有些难看，几个掌柜心里门清现下生意冷清，纷纷垂头丧气的不敢直视东家。
殷氏喝了口茶顺了顺气，这才板着脸让几个掌柜商议出个对策。
年老的徐掌柜算是温家的老人了，自打温家老太爷在世时就一直跟着，这商海浮沉经历不少，自然也知道问题所在。
他与周围几个掌柜对视一眼，似是得了肯定后拄了拐杖站到孙少雄身边，面朝殷氏说道：“夫人，我们几个人也商议过了，论起咱们手中的几个铺面位置与店员推销的水平，那江州城绝对找不出二家，可生意却日渐低迷，最主要还是出在货品上，您也知道，咱们卖的不管是绸缎还是瓷器，那都讲究个新意儿，绸缎时不时兴，瓷器精不精巧，那都是关键。”
“是啊！城东的林家这两年为什么瞬间壮大起来，还不是因为他们的货源比咱们要好，我可听说了，他们的绸缎都是从上京城运来的，瓷器更是请了专供皇宫的陶窑师傅出的模儿，抛开做工精细不说，就那造型都是咱江州城没见过的。”
“哎！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以前在咱们铺子进货的陈掌柜和毛老板，那可都是跟了我十多年的老主顾儿，就上个月，一口气在林家进了五万两的货……”
“谁说不是呢！我店里的老主顾，就那，那并州的刘老板，也去林家进了八万的缎面，八万啊！”
“别说你了，我也惨的不行……”
“够了！”殷氏一拍桌子，茶盏都险些跳起来，她愤愤的扫了一眼跟前的人，厉声斥责，“竟在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温家做这买卖时他林家还在那玩泥巴呢！”
被殷氏这么一吼，几个掌柜的也不敢再言，都低着脑袋不吱声了。
倒是孙少雄抬眼看了眼殷氏，正正衣襟清了清嗓子，“夫人您别动怒，这徐掌柜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您常年不在柜上，对市面上的行情不太清楚也实属正常。”
话一出口，那几个老掌柜暗暗心虚，这也就是孙掌柜敢这么讲，要是换了他们这么直来直去说夫人不懂经营，估摸早就撩包袱走人了。
果然，殷氏闷闷的瞟了孙少雄一眼，竟生生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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