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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内举办比赛时, 教学楼这边正值大课间，有少数学生偷偷溜到礼堂附近看热闹。流言向来长了脚一般传得飞快，不到一节课的时间, 礼堂里发生的变故就已经在部分学生间传开。
高一某班的美女老师私底下竟然是虐猫犯，这个劲爆的消息让人毛骨悚然又忍不住想扒出更多细节，还有好事的学生偷偷靠近副校长办公室的走廊附近，想要一探究竟, 远远地只听到里面不时传来女人的抽泣声。
还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正好撞上副校长从里面出来，对他们怒目而视：“看什么看, 几班的学生？谁让你们来的？”
几个学生吓得一溜烟跑了。
副校长这才回到办公室, 看到瘫坐在沙发上不断抽噎着的白素双, 心底又是厌恶又是怜悯。
平日里一向以良好形象示众的白素双，从来没有这样狼狈的时刻：她脸上的粉底和睫毛膏都被眼泪冲开, 静心打理过的头发早已在她被人扶到这里来时弄乱了, 侧脸和额头上试图遮掩的条条抓伤也因此一览无余。
一个虐猫犯, 也难怪会被猫抓成这个样子。
副校长耐着性子跟她说了几句话, 奈何白素双此刻脑海中已经一片混乱，不是磕磕绊绊，就是自顾自地啜泣着说话, 她突然想到什么，睁大了双眼辩解道：“是那个秦放！都是那个叫秦放的坏学生陷害我！那个视频里的人不是我！都是他陷害我！”
副校长叹口气道：“白老师，你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没用了。”
就算视频里的人不是她，当众放出这样的视频, 任何人都只会往她身上想。更何况明眼人都能认出来，视频里的人正是她。
他清了清嗓子，无情地告知白素双, 她已经被学校开除了。
出了影响这么恶劣的事，无论是哪一方都不可能让这种人继续留在一中任教，而且在今天这样的场合，教育局和各校的人都在场，以后南浔市任何一所学校也不可能接收她。
她的职业生涯算是彻底完了。
白素双被副校长客气地请出了办公室，限她一周之内将她的个人物品带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教学楼的，好在上课铃已经打响，让她不至于沦落到被人围观的窘境，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学校大门，回头看了一眼。
从费尽心思想办法托关系进了这所重点学校，还不到一年，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经营自己的人脉，就被扫地出门。而这一次，还不仅仅只是丢了一份工作这么简单。
白素双慢慢蹲下身，在路边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向某个人求助。
平日里难以打通的电话，这次居然只响了几声就很快接通了。
她喜出望外，哽咽着连忙向对方诉说自己的遭遇和委屈，当然她也不敢承认自己虐猫的事，只含含糊糊地说是遭人陷害，巴巴地盼着那边能给她摆平麻烦。
然而她喋喋不休地说了半天，才突然发现电话那头的人却始终沉默着不发一言。
白素双心里突然漫上一股恐慌中夹杂着绝望的预感。
……
与此同时，另一边果然也正如秦放事先所料，学校方面事后立即开始追查是谁干的。作为被白素双亲口指证的第一嫌疑人，他已经被火速叫家长以及请去喝茶了。
然而负责调查此事的教导主任很快意识到，以秦放一个人，恐怕很难对硬盘动手脚。他很快把几名曾经出入过礼堂且有嫌疑的学生会干部叫到办公室，准备找他们好好谈谈。
齐语杉作为其中之一，自然也站在了办公室中。
教导主任背着手，一边来回踱步，一边用锐利的眼神扫视着这群学生：“我已经问过你们周老师了，他说只有你们几个在后台曾经接触到过硬盘。这次事件造成的影响非常恶劣，极大地损害了我们学校的声誉，但是看在你们出发点是好的，无论是你们中的谁干的，只要肯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学校都可以考虑从轻处理。”
骗人。
几个学生在心中不约而同地想着。
作为一群成绩还不错的学生，大家脑子转得都不慢。要是事情真像这死胖子说的那样轻巧，他何必还大费周章把他们叫到办公室来谈话。不管是谁，只要承认了肯定没好事。
众人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教导主任也不着急。
他有着多年熬学生的经验，知道时间长了总会有人沉不住气的。
上课铃已经打响，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害得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罚站。齐语杉只犹豫了几分钟，就打破了沉默：“是我做的。”
她勇敢地抬起头直视着教导主任的胖脸，重复了一遍：“是我做的，我在硬盘里动了手脚，想把那位白老师的罪行公之于众，和其他人无关。”
周围几个同学虽然跟她不同班，但同在学生会，彼此都打过交道，连忙给她使眼色。就算真是她干的，只要大家都打死不承认，最后说不定就没事了。
然而齐语杉只是低头沉默着。
等其他人都离开办公室后，教导主任没先急着审问齐语杉，而是先坐下来给自己先泡了壶茶。眼看着齐语杉有点站不住了，他才清了清嗓子开始问话。
可以说，齐语杉是他这么多年来训话时最老实的学生，基本上问什么答什么，没有隐瞒，认错态度十分良好，良好到让教导主任心里格外不得劲，总觉得这女生平静沉稳的语气更像是在敷衍他。
他重重地放下手里的茶杯：“……你知道你做出这样有损学校荣誉和形象的事，该承担什么责任吗？无论怎么说，那是一位老师，在古代就是你的尊长，有什么事不能私下里好好解决，你怎么能用这种手段暴露人家的隐私，给学校抹黑？”
齐语杉顿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来倔强道：“……我当然会为我的所作所为负责，但那位白老师既然敢私底下做出那样的事，也该为她的行为负责。”
“你什么态度！”教导主任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整个人越发恼火：“你是高一十三班的是吧，做出这种事你爸妈知道吗？我倒要好好跟你父母谈谈，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出你这么没有大局观的孩子。”
看到他的动作，齐语杉的脸色瞬间惨白。
总算知道害怕了吧，教导主任不无得意地心想着。从教这么多年，他什么样刺头的学生没见过，难不成还拿捏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