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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要是让东哥知道了——”另一个男生看了一眼一直在地上摁手机玩贪吃蛇的男生。
“屿哥，您和东哥是老朋友了，这么做，有些伤和气吧？”
贪吃蛇的蛇头碰上了蛇尾，沿闻屿皱了皱眉头，缓慢起身。
他像是被从树荫缝隙里又出来的阳光闪到眼，用手掌挡着那光线，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
“哪个东哥，我没听过。”
一旁的几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预判沿闻屿看在东哥的面子上，不会拿自己怎么办，但是如今看他的样子，是要不给面子算账了。
“我还有事。”沿闻屿不耐地拧眉，“很简单，你们拿了我哥们多少，按照数字赔给五倍吧。”
“我今天不想动手。”他又开始了新的一场贪吃蛇游戏。
“听见没？”郭凡踹着其中一个人的后膝盖骨头，那人大叫一声“扑通”跪下。
“凡哥你轻点。”那个清秀的男孩子连忙出来制止，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把兜里翻了个底朝天，还真翻出来早上从怂蛋那里弄来的两百块钱，还附带一堆散钞。
郭凡接过，点着钞票：“也不是针对你们，就是日常收保/护/费而已，你也知道，我和屿哥呢，就是这种黑/恶/势力。”
他又从从另外两个身上搜过两包烟，“雁过拔毛，谁让你们今天非得往这儿走呢。”
“凡子，就要那两百。”沿闻屿虽然没抬眼，但郭凡找烟的动作还是没有逃过他的眼。
“行呗。”郭凡踢了踢那几个人，“小畜生们，回圈去吧。”
几个人耷拉着脑袋，一溜烟走了。
郭凡对着光线辨认着两张红钞的金线，“屿哥，咱今天算是跟东哥把梁子结下了，他要真来找咱，咱可怎么搞？”
沿闻屿勾了勾唇角，讽刺他，“这会知道怕了，刚刚搜人家烟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
“你说你也是，抢都抢了，多抢点又怎么了，咱们替怂蛋要回钱也不能白要啊，那烟顶多算是辛苦费。”
沿闻屿把手机关了，揣回兜里，“甭废话了，回家。”
他甩了甩校服，转身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人影，他眯着眼睛，面色沉郁，“凡子，我说过别让人看见吧？”
“什么？”郭凡回头，“这哪冒出来的丫头？”
更要命的是那丫头还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了。
司漂在原地看着跟自己同级的那几个男生从兜里掏光了所有的钱给了对方，有些心慌。
她捏了捏自己的裤袋，里面就剩五块了。
大不了给他们吧，明天早饭不吃好了。
再这样拖下去，小黄豆和小狮子可等不了。
司漂是怀着壮烈牺牲的心情大步昂首地上去的。
“这保护费收不收？”郭凡没了主意。
“我是真跟你来收保护费的？”沿闻屿不耐。
“做戏要做全套啊，刚刚跟他们说了，我们没有针对谁，我们就是纯粹的黑/恶/势力。”
郭凡认真地盘着自己的逻辑。
“行，那你装装样子，快点的。”沿闻屿往旁边挪了挪，翻了翻眼皮看了看天空。
等到那个丫头越来越近，郭凡才若有所思地把头侧过去跟沿闻屿说，“屿哥，这不是那学霸吗？”
沿闻屿抬眼看了一眼，“没印象。”
“怎么没印象，就早上，早上……”
他话还没有说完，司漂就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哎，那什么……”郭凡下意识地叫住她。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他撞上司漂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未等到他说出下一句，司漂连忙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五块钱。
“都在这里了。”她认真地说。
她的积极主动倒让郭凡接不上话来，他踌躇了一下之后说到，“倒也——倒也不必这么配合。”
“不是收过路费吗，我就剩五块了。”司漂一脸诚恳。
她一脸软包子样子倒是莫名地让郭凡有些生气。
“问你收你就收，你不知道反抗吗？老师怎么教你的?家长怎么教你的?遇到黑恶势力的时候，要反抗，要绊倒，而不是软弱地服从！”
司漂对他机关枪一样长篇的教育有些不解，他们不就是想要钱吗？
若不是附近没有摄像头，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一场什么关于青少年应该培养宁死不屈正义勇敢的品质的街头测试。
郭凡爆炸：“你知道有一句话叫做不向恶/势/力低头吗？”
司漂弱弱地顶了一句,“有一句话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
一旁许久不说话的男生似是被她气笑了，从她手心里抽出那张五块钱，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会，突然又附身下来。
他比司漂高出可不止一个头。
漂亮的喉结又一次出现在她眼前，她可以看到逆光而来放大的绒毛在光影下漂浮曳动。
他一点一点地逼近她。
对于未知的恐惧让司漂下意识地后退。
“知道害怕？”
他低沉的嗓音浮动在她的四周，他手上的动作一顿，司漂顿时感觉那五块钱已经被塞回了她的裤袋里。
那明明是一张纸币，却像是带着火红的火苗芯子的毒蛇，张狂地只隔着一层布料贪婪的灼烧着她的皮肤。
她都要被刚刚经过他指缝里的火苗烫死了。
“拿回去吧。”
他离开了她的领地，居高临下地说：
“爷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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