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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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晏沭的授师，这点儿关心自当要做的，温握瑜冲褚都点头示意，然后从褚都身侧越过，往房内而去。

目光所即，不由微震，仅是他陪着许堇禾用膳的这一会儿功夫，原本被踏破的门扇，已经恢复原样，染血的屏风，也已经更换过了式样，更别提帐帷及床褥了，就连晏沭，此刻也是满身清爽的躺在床榻之上，哪里还有先前癫狂的半分模样。

“钟大夫，王爷他如何了。”这府上的一切物与人，可以说都是齐嬷嬷亲自过问操持的，就连这问诊的大夫，也是齐嬷嬷拜请安排入府，瞧着大夫把完脉，齐嬷嬷已是迫不及待的询问了起来。

“嬷嬷，这……依脉象上看，王爷他纵欲过度，以至于精血亏损，这才！昏迷不醒，并不殃及性命，不过……我医术不及，怕是需请师父瞧瞧，这才稳当。”

钟大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嬷嬷心下一沉，这钟大夫的医术虽比之不及太医，可他亦是太医院院首的得意门生，这般欲言又止，怕是于子嗣有关。

虽是心中焦急，好在齐嬷嬷并没有乱了分寸，让随行的宫女，伺候晏沭更衣，自己则到庭外，试图过问尸体之事。

褚都一直瞧着屋内的动静，见齐嬷嬷出来，便是先声夺人。

“嬷嬷瞧过王爷了，这来的也正好，这位嬷嬷是宫里派来的，只是规劝不住王爷，又恐辜负了皇后器重，情急之下于后院投井自戕了，刚才被打捞了上来，这尸身是交由府内处理了，还是嬷嬷念在旧人之故，需得带回宫中，再行处置。”

褚都不提，齐嬷嬷倒没注意这排列中躺着的还竟是皇后昨日派出宫的路嬷嬷，那糠糟的心思，垒在一处，自是别提了。

她捺住了气性，目光扫过地上其余二人，向褚都问道，“这另两人，褚先生，又是有何说法？”

“没什么，一个忤逆了公主，一个于床帷之间未能让王爷尽兴罢了，不值一提。”褚都行事自来滴水不漏，又岂会让个嬷嬷抓了错处。

嬷嬷一时哑然，她本是想鸡蛋里挑骨头，到时候皇后怪罪晏沭孟浪行径，欲以责罚之际，她也好挑挑公主的错处，没曾想，晏沭竟能在床榻之上荒唐到伤人性命的地步。

一旁观立的温握瑜，瞧着褚都应对自如的模样，心里又是警醒了几分，他只知褚都是服侍公主的内臣，其他并未多想，也未曾将其放在眼里。如今看来，此人怕不单单只是一内臣，这么简单吧！

温握瑜暗自揣测，竟未察觉到齐嬷嬷递过来的目光，一时间气氛凝滞，倒是有些尴尬了起来。

褚都倒是恍若未觉，悠然自立，虽未得齐嬷嬷回应，但还是让人留了那具宫里的尸身，让人将其他那两具尸体抬了出去。

就下人抬尸出院的空当，阙枝错身而入。

“褚先生，公主让婢子来问，这边可已处理妥当，是否能出行进宫了。”阙枝走到褚都跟前，行礼问道。

褚都望向齐嬷嬷，恰时，屋内替晏沭更衣的宫人也出来向齐嬷嬷复命，褚都转而问道，“公主现在何处？”

“公主已经在府外入轿，只等众位了。”

既皆已妥当，自然不能让公主久等，稍一收拾，众人便联袂出了府去。

府外喜轿成列，首轿两侧立着的云霄与鱼游，其内坐着的定然就是许堇禾。

晏沭昏迷未醒，只能入轿，只是让温握瑜不解的是，齐嬷嬷所坐轿后，还有一轿，倒不知内里坐的何人。

而许堇禾从头到尾，都未曾露面，这更让温握瑜觉得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之感，直至到了皇宫门前，许堇禾落轿之际，温握瑜这才恍然出自何处。

许堇禾通身上下，正黑的襦裙，唯裾边用银丝绣着几团莲瓣，穿在许堇禾身上，虽瞧着贵气的很，可在讫朝，这种正黑，唯有丧夫为寡的时候，才会穿戴一二。

今日这可是许堇禾与晏沭成亲之后，入宫觐见讫皇与皇后的大喜日子，这穿着，未免太不合时宜了些。

温握瑜不着痕迹的用眼角余光，望向齐嬷嬷，果不其然，齐嬷嬷已经黑了脸。

“王妃身为庆国公主，来讫朝时间匆忙，不知我讫朝的礼法，今日这身着装有些违于，不知王妃可备有更换？”齐嬷嬷自不敢对许堇禾无礼，只能婉言劝解。

“本宫倒是觉得，我这身衣裳和时宜的很，温大人，你说呢？”许堇禾却不领齐嬷嬷的情面，反而似挑畔般，美目望向温握瑜，水波流转。

新婚之夜被弃于一侧，要说如寡也还算说得过去，只是为何要问他一介臣子。

这岂非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温握瑜被问的只觉呼吸一滞，避开与许堇禾视线交汇，躬身回道，“臣也觉得，有些不妥。”

言语恭敬，行容疏远，显然是打算和许堇禾撇开关系。

“无趣！”许堇禾失望的收回视线，然后抬手，褚都会意上前，扶住许堇禾，这就这般目中无人的往宫门内去。

齐嬷嬷气得险要呕血，她虽在宫中极受尊敬，可身份却是摆在那里的，许堇禾是公主之尊，她不愿，齐嬷嬷也不可能在这会将其绑了，更换衣物。

眼瞧着许堇禾的背影越来越远，齐嬷嬷也只能憋着气性，让宫人将晏沭送上步辇，抬着往皇后所居的怡和宫而去。

云霄与鱼游守在最后，温握瑜也是这会才瞧见，最后一顶软轿之中，坐着的居然只是府内的两个婢子，白羽和余莲院里的秋娘，她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最是离谱的，就连先前那嬷嬷的尸身，也一并子抬着过来了。

那股不详的预感，越发的强烈。

许堇禾虽应了他，只要赢了棋赌，便永不提昨夜之事，可照眼前这事态，难不成许堇禾要违诺不成。

这一夜所见，温握瑜竟是觉着，以许堇禾的性子，即便违诺，似乎也是极理所当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