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男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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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元帅。”
后座上的黑发青年闻言飞快抬起眼，满是戒备的眼神无意识地凝在某个点几秒后，逐渐涣散。
裴越捏捏眉心。
邵洛问：“您又做梦了吗？”
裴越面无表情地脱下作战手套, 沉默几瞬才说：“嗯。”
邵洛担忧道：“之前研究所的博士说梦境出现的频率和您的病情正相关.....是又复发了吗？”
裴越说：“这次的梦，似乎不太一样。”
裴越常常梦见一个幽暗的森林, 里头的树高得遮住天, 视野所见皆是昏暗。
梦里的裴越才四五岁。
他缩在一个树洞里, 心里满是不知名的, 令他瑟瑟发抖的恐惧。
在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中，裴越会听到一声巨响——
树洞口处陡然出现一只眼睛，瞳仁恰好和洞口一样大。
那个庞然巨物会发出兴奋的呼噜声音，爪子随手一拍，裴越上方的树轰然倒塌。
它会毫不留情地掐住裴越的脖子，黏着涎水的巨牙张开，要咬向裴越——
裴越往往就在这时醒来。
负责治疗裴越信息素紊乱症的医生曾经猜测，因为梦里巨兽伤害的是裴越的脖子, 所以梦境越频繁, 裴越的情况就越糟。
但自从徐其野出现后，他再也没做过梦，病症也跟着消失。
想到这，裴越捏起手边牛皮纸封好的报告。
他不该让人去检测徐其野的性别的。
既然徐其野能缓解他的信息素紊乱，就表明他一定是个omega。
更何况, 他们是伴侣, 徐其野又那样信任他, 爱他，裴越怎么也不该怀疑徐其野，怀疑他的忠诚。
裴越将那份性别检测报告丢进碎纸机。
一旁的邵洛问：“您这次梦到了什么？”
裴越不确定道：“这次, 我被救了。”稍顿，他轻叹一口气，“被什么救了，怎么救的，记不清了。”
邵洛欲言又止：“我回去就联系博士们，让他们回a1星。”
裴越没说话。
他没告诉邵洛的是，他还记得最后一段。救裴越的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叼着他跑了好远一段路，直到一条溪边，裴越才被放下来。
这段记忆比洞口那只眼睛更清晰。
裴越甚至记得哗哗的水声淌在耳边，舌尖舔过他脖侧的伤口。
粗糙的，潮湿的触感却并不让裴越反感。
碎纸机“滴”的一声将裴越的思绪拉回。
黑发元帅按按眉心，悬浮车侧边的门缓缓抬起。
裴越掀起眼，看见元帅府的铁门旁，徐其野垂着眼靠着。
夜色下，omega一头金发周围流转亮银，细白的指尖点了点及他腰间的蔷薇花瓣，美得让人心惊。
见裴越停住动作，邵洛主动解释道：“今天徐小先生联系不到您，就来问我能不能回来一趟，我就帮您答应了。”
裴越点头。
不远处的徐其野听到动静，看向这边的眼神明显发亮，笑眯眯地攥着手等在门边。
裴越快步走过去，刚一站定，徐其野就黏黏糊糊地凑上来拉住裴越指尖。
裴越问：“怎么不进去？”
徐其野笑了声：“我想等您一起回家啊。”
裴越被徐其野灼热的眼神注视着，他别开眼，主动把五指塞进徐其野指缝里，五指相扣。
裴越说：“那回家吧。”
说完，裴越在心里反复咀嚼这句话。
徐其野晃晃他手指，问：“有什么开心事吗？”
裴越眼神疑惑。
徐其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都弯起来了。”笑了笑，小声夸，“真好看。”
裴越轻咳一声，整理好表情，说：“没什么特别开心的，只是第一次觉得‘家’这个字很温暖。”
徐其野微怔，“是这个字让您温暖，还是我啊？”
裴越含糊道：“......都有吧。”
“我觉得是我。”
裴越不答，眼梢却又弯了弯。
门口的邵洛还没走，母胎单身的alpha牙酸地盯着两人肩挨着肩的背影。
“元帅——”
两人脚步应声停下，不远处的邵洛莫名觉得有点冷。
他挺奇怪地搓搓手臂，才说：“明天的宴会，您别忘了和徐小先生说。”
话一出，邵洛觉得周围温度低了起码三度。这次他不再觉得是错觉，赶紧关上窗，飞速离开。
见徐其野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裴越在心里给邵洛记上一笔。一边由徐其野牵着往里走，一边慢吞吞解释：“过几天就是联盟的两百整周年庆典，帝国派使者过来庆祝，明天是正式的欢迎宴会，他们那边听说我有了伴侣，想让我带上。”
徐其野勾起唇。
他想起云粒说的话。
整个联盟要层都在的宴会，揭穿他是个alpha，让裴越丢尽脸面，随后将怒气都发泄到他身上——
不得不说，还真是麦伦斯这种蠢货能想出来的。
说话间，门已关上。裴越和徐其野相对站在玄关处。
徐其野凑上来帮裴越脱外套，垂下来的眼睫长而翘。
徐其野语气并无异常：“您不想让我去吗？”
裴越对面就是镜子。
他莫名地想到了几天前的易感期，也是在这面镜子里的画面。
裴越觉得温度有点高了。
他解释道：“明天我可能会很忙，宴会上顾不上你。”
徐其野眨眨眼：“可是我不去的话，总统阁下会对您不满吧？”
裴越沉默。
让徐其野跟着一起的要求的确是总统亲自提出的。
“没事......”裴越说着，只见对面的人双手一环，下巴乖顺地抵在他的肩上。
裴越甚至能感知到徐其野说话时的喉间的微震。
“我不想让您为难。带我去吧，我保证会保护好我自己。”
对上徐其野诚挚的双眸，裴越发现自己说不出拒绝的话。
偏偏徐其野也算准了这一点，偏头在裴越唇边碰了碰，撒娇一般微拖长尾音：“带我去吧，老公。”
裴越泄气：“......好。”
徐其野满意地笑起来。
事实证明，伴侣就不能惯，否则他就会变本加厉。
好不容易过掉一关，临回房间前，徐其野又赖赖唧唧将自己塞到裴越怀里，将裴越堵在他房间浴室的门口。
徐其野说：“今晚我想和您睡。”
裴越刚洗漱完，浴室里残留的热气涌到门口，裴越有点热。
“您都不知道，我在学校这两天闻不到您，都睡不好。”
裴越眼神越来越飘忽。
他不敢直视徐其野。
对方出现在他的房间，这让他不自觉想到一些画面。
有关徐其野，有关浴室的门和镜子，还有沙发，地毯......
裴越快速说：“那你在这睡，我换个房间。”
他落荒而逃。
好在徐其野没有追上来可怜兮兮地问他为什么。
裴越随便找了一间房进去，松了口气。
裴越躺着床上，临睡前还在想，徐其野会不会因此而委屈。
裴越心软一瞬，又强硬地闭上眼，让自己进入睡眠。
而另一边，一头金发的alpha懒散地靠在床头，表情玩味。
要是裴越此时进来，他一定格外惊讶——
裴越原本叠得整整齐齐，被收纳在衣柜里的衣服此刻散乱在床上，尤其是那些他常穿的，被堆在床头，徐其野的一侧。
徐其野吸了口气，被同为alpha的信息素刺激地眯上眼。
“是在躲我吗？”想到方才裴越拒绝他的话，徐其野不悦地喃喃道。
几分钟后，堪称漂亮的脸蛋上浮起淡笑。
徐其野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主意。
于是半夜里，在疗养院的云粒接到了来自徐其野的讯息。
[帮我在帝国使团里造一个假身份，我明天要出席。]
*
第二日。
裴越皱着眉站在自己房间门前。
今天徐其野没有像往常一样送他出门。
是生气了吗？
裴越犹豫着，指尖扣动门板。
屋内传来一阵细微的咳嗽声，里头人说：“门没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