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看电影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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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蓉是注意到祁榆木观察自己了。她用下嘴唇咬了咬上嘴唇，问祁榆木：“你一定看到我嘴唇上这个疤痕了。”

祁榆木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等到邹蓉把下嘴唇松开，他才发现她上嘴唇右侧有个很小的疤痕，看上去一点也不起眼。

没等祁榆木回答，邹蓉就给祁榆木说起了嘴巴的故事。那还是在她十岁的时候，有一次她坐在爸爸自行车的后座上外出，在一个坡上，刚好前面开来一辆汽车，很急，爸爸一个紧急刹车，就连人带车掉在了地上。

邹蓉说，她爸爸倒没事，可她的嘴巴却碰到了一块石头上，上嘴唇就给碰破了，流了很多很多血。邹蓉说她爸马上把她送到医院，可后来还是留下这么个疤痕。

祁榆木觉得她的故事很平常。祁榆木从小长在山沟沟里，从小没人管他，就知道整天和山里的小鬼们疯，身上不知道弄出多少个伤疤，特别是他的那些小鬼朋友们，有的还差点送了命。那才叫有故事情节呢。

邹蓉却觉得自己很有些委屈，她偷偷地看了一眼三木，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嘴巴很难看啊?”

祁榆木忙说：“没有的事，不仔细看不出来。”

邹蓉就高兴地朝祁榆木笑了笑，祁榆木也微笑地看着她，这下就把她嘴巴上的那个疤痕看得更清楚了。不过，他真的不觉得这疤痕有什么难看，相反，他觉得这样子挺特别，挺好看的。可惜祁榆木没学会拍马屁，没把心里话说出来，要不然，当时邹蓉听了不知该有多高兴呢。

两人走着说着，很快就来到了南州大桥。祁榆木和邹蓉双双来到南州大桥，一人摸着一尊石狮子玩耍。这在祁榆木看来，自己就是进入了以前的小说和电影里经常看到的境界了。他想，如果将来真能发展到那一步，那真是一件无限美好的事情。

天渐渐地暗下来，黑下来。天上亮着一颗颗星星，南州城和南州江畔呢，却是一颗颗黄乎乎的星星，那是一盏盏的人间灯火了。这些灯火，把祁榆木和邹蓉的心都照得亮亮的。在这片黑黑的世界里，他们看到了自己共同的追求和需要。

邹蓉开始向祁榆木介绍自己的身世和家庭。她从小就生长在南州城，全家都在南州化工厂工作，现在，父亲已经提前退休，在一家公司里帮忙，每月拿几百块钱的外快。

邹蓉说她父亲是个精明的人。她母亲正准备退休，她的哥哥还在化工厂供销科工作。本来，她是高中毕业就想到化工厂工作的，因为她的学习成绩不算特别差，高考时，离分数线还有十几分。

由于化工厂一下子进不了，父母亲文化都不高，很希望子女能上大学，于是，就让她读了计划内自费的。祁榆木这才知道，原来邹蓉读的大学还不算十分正宗，原来竟是自费生，不过，这在老百姓眼里，也看不出什么。

邹蓉说，她大学毕业后，分配工作也遇到过困难，父母亲都是普通工人，不是什么干部，虽然一家人都是化工厂的，可现在化工厂效益较好，要再进人可不大容易。后来父亲提前退了休，并且向厂长送了礼。说了很多的好话，才让她顶进去上班。

邹蓉在诉说自己幸运的同时，似乎还夹杂着不幸和委屈的意思。可祁榆木又不觉得什么，祁榆木觉得最不幸和最委屈的是山沟沟里的农民，是他的家庭和父亲。山里人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却过不上好日子，和这些人比，城里人还会有什么不幸和委屈呢?

邹蓉关心地问起祁榆木的家庭。祁榆木就老老实实地坦白了自己家事。当然，他的父亲和哥姐都是清一色的农民，没有一个过过好日子。祁榆木以为邹蓉一定会有什么看法，出乎意料的是，邹蓉似乎对农村，对山里人很感兴趣，一点也没有瞧不起的意思。

祁榆木看了看表，已经是八点半了，便问邹蓉:“我们要不要看电影？”

邹蓉说:”看不看无所谓，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又没有什么事，不如就去看看吧。”

两人慢慢地沿着南州江来到电影院时，已经是九点钟了，坐下来一看，发现这部电影的故事已经进入结尾阶段。这自然是一部爱情片了，而且明显是一部悲剧。只见一大堆人，一律穿着白乎乎的衣服，在给一位姑娘安葬，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从远处疯狂地奔跑过来，拼命地抱住姑娘的遗体，在哭天喊地地诉说着什么。

祁榆木觉得，这是一个不见开始、就有结尾。没有幸福的酝酿、就有悲惨结局的故事，这是他所不愿目睹的。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不吉利，就想站起来离开电影院。可他观察了一下邹蓉，发现她看得很专注，很投入，便没去打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