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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风雨不止，局势紊乱
天边墨云稍淡，雨落不似此前凶猛，却依旧绵延不止。
柳汗青便立于城下，身旁铁流蜿蜒，似伏地山蛇，向远处爬行而去......或许知难而退......或许暂避锋芒，躲于暗处，磨牙吮血，要给予这座残城致命一击。
“此刻撤退？不绝太过轻率？”
江小白皱起眉头，看着雨中离去之军，发出此等疑问。
拓跋英却无丝毫放松，清眸映寒雨，刚一开口，便有寒风翻卷，混雨卷落城头，将城头众军淹没，城墙之上一片苍茫。
柳汗青看着回撤大军，伸手接雨，雨水入掌，清抹血迹，顺肤入身，他战心沉寂。
地面血气流淌，化作丝缕入他窍穴。
“如何可能平息？一切只是开始！”
他喃喃一语，便携满身血煞，返回城头。
......
“此前为何不让我等出手，击杀此獠？”
回撤秦军阵前，一武者出声问询，他并未看向身旁将领，言中含不平之气，显然不满其安排。
其余武者亦是回首，看向那年轻领军，眼含情绪各不相同，却大多不解。
那将领头顶风雨，骤雨携风而至，如漫天寒针，划其面颊，他面色瞬时麻木。
“我知晓你等心思，渴望一战，可沙场决策，必须谨慎。”
他息寒风如鼻，继而言道：“你等出手之前，他便杀人无数，气焰已起，而我方军士低落，便是我下令收兵，麾下军士都是闻之即走......”
“况且......”他此刻抬眸，眼中寒意盖压天寒！
“你们当真能胜么？”
此言凶狠，令得诸多武者一窒，天间寒流似要入鼻进身，随血入心！
秦军还在行进，他们却无声响。
那将领所言非虚，他们也许胜不过柳汗青......或者根本无望取胜，他们和此前心抱侥幸的军士，又有何不同？
他们也只是此刻方才胆敢问及此事......像是不甘俯首。
良久过后，大军行于二十里外，那将领仰见天际，忽得一笑。
“初战失败，并非坏事。”
他此言随风而传，众武者惊愕抬头。
“年轻便会热血，就会锋芒毕露。”
那青年将领抬手，掌裹寒雨，重拍胸甲，激起流花。
“若是我等胜了，自然便可，若是我等败了，他们的锋芒......便耀眼逼人，会跨过百里旷野，被所有人看见。”
所有秦国武者，听闻此言，都是转头。那将领嘴角已是掀起，与寒景极为相衬。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有武者恍然，一字一顿道。
那将领点头，没了离去安宁城时的阴沉，雨滴似乎洗去了他面上阴霾，他开口言道。
“大玄毕竟是大玄，殷刑天死了，也有拓跋弘撑着，若他也死了......谁来接替他？若是随时间流逝，老一辈尽皆凋零，大玄是否青黄不接？”
他眼眸含冰，扫视周遭武者。
“我等远赴万里，岂是要帮大玄内斗？不......大秦要的是大玄之地，大玄之民！一时之败无关紧要，我们的使命......便是摧毁大玄未来！”
他此刻回头，看后方雨幕之中，残城已成一点，却依旧矗立。
“那城下的小子......应当是柳汗青！那射箭的少女......应当是拓跋英！”
......
嘉兴关内，城楼高处，一处隔间。
“今日清晨，我方细作将敌军动向传至此处......”
拓跋弘坐于靠窗之地，手中是一卷糙帛，帛上细字紧密，他将此帛抬手递出，望向场间三人。
“你等......自己看罢。”
江巨贾上前，将其手中糙帛接过，置于手心，细读起来。
他面色变化，眉眼先是舒展，随后又是皱起，最终眉间褶皱化为平滑。
“长青......你看看罢！”
江巨贾回头，将此帛再交予柳长青，他此刻尽管平静，然柳长青依旧看出他眼中忧色。
他与唐玄之都未接过此帛，而是朝其问道：“可是汗青他们行了大事？”
江巨贾点头，其意不言而喻。
“昨日柳汗青率柳家武者袭击联军大帐，截去了秦军粮草。”
拓跋弘此刻出声，其声荡漾房中。
“秦军可有行动？”
柳长青紧接而问，衔接不过一息。
“......我方细作未曾临近大帐，只是以秘术听闻，秦军今日似要出兵。”
拓跋弘沉缓出言，语中亦有担忧。
“诸位无需紧张，出兵压迫即可，我们前方攻势不止，他们行牵制之举，两者相互援护，此为合适之举。”
唐玄之此刻出言，走至拓跋弘旁，看向远方纷扬雨落。
众人皆觉在理，此事便就此定下。
“这雨......不止何时止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