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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十二月份, 白日气温也跌下来，呼口气都看得见白气，学校央空调集供了暖，玻璃窗上雾蒙蒙地氤氲着冷水汽。
周三下期考试成绩。
老林进教室时, 今天班里就显得格外骚动。
这是高二，分了理班的第次市统考，不少同学如临大敌，老林进门，都心里咯噔声响。
从昨天起，就有消息灵通，常常往各科老师办公室跑的同学先回来传了不知道真真假假的消息……这次考试物理难，听说级部就两个满分, 这次考试, 咱们班上英语最高分是148……诸如此类, 不胜枚举。
临第节上课了, 第节上的也不是数学, 老林进来睃了圈, 却没多说：“这次期考试成绩也都下来了……许杨过来, 待会下早自习把成绩单贴到教室前面公告栏上……课间都自己看看成绩, 咱们班具体考得怎么样等下午班会再具体分析。”
老林脸色还可以。
底下同学想：估计是考得还可以。
许杨应声起, 去接了成绩单……还没回座位，他先觑了眼单面。他压低地“嘶”了口气，往教室后排瞥了眼。
早自习下课铃响，同学窝蜂地冲向前门边的公告栏。
江淮“啧”了声, 靠在后桌桌边，单手拧开了矿泉水瓶，慢腾腾地喝了几口水……眼睛却也黏在教室最前头的公告栏上。
他听见后面带着点笑音地问：“不去看看么？”
江淮放下水瓶，没回头，也没什么表情：“答案都发了，我考几分我自己有数。”
“那你考了几分？”后桌又问。
“四百……”江淮稍停，“没到五百。”
不用江淮本人屈尊降贵人挤人地去看，好兄弟就给江淮发过来了。
桌肚里的手机震了两下。
江淮掏出来，卫和平给他发了两条微信。
条高清拍摄小图，拍的成绩单，从第名到倒数第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第二条：
-扶我起来浪：[呲牙笑][呲牙笑][呲牙笑]
周周二先发了□□，江淮自己道题道题地对分，对出来他大致是在四百六到四百之间……上下浮动的二十分取决于批卷老师看不看好他的作狂草字体。
结果是大概不看好。
江淮考了个最低分整，460。
上次模拟考江淮是三百九十多分，级部千三百多名。
这次四百六，千。
这个级部位次倒和江淮预想的差不多……他要是没考到五百，肯定进不了级部前千。
级部共就千六百名学生不太到，所以这个前千其实也没啥含金量……但就是没有含金量，对于江淮这种分数低保困难户来说，也是大关。
江淮从成绩单最底下往上数……倒数第十二名。
这回没了江淮，赵天青同学垫底，总分176，数学才8分。
江淮往上翻。
翻到最顶上，江淮手指头顿了顿。
0001，薄渐，741，01，0001。
以上依次为学号，姓名，总分数，班级排名，年级排名。
在费好大劲才考到460分前，江淮同学从来没有觉得薄主席的这个分数这么震撼他妈过。
七百四十多……这分数得市了。
要是高考还能考七百四十多，那就是省状元。
六门扣九分，平均门扣1.5分。
而小江六门扣了二百九十分……单单作卷面，就疑似扣了二十分。
小江物理和化学两张卷子加起来，还没有薄渐张数学卷子值分。小江物理五十，化学十，薄渐数学百五。
江淮失去表情地移除了卫和平的微信消息记录。
课间没过半，赵天青咋咋唬唬地冲过来了：“卧槽，江哥，你这次四百多分！”他无限浮夸，无限大声：“都快五百了！！”
班同学纷纷侧目。
四百郎当的分，说高就是在扯淡，换个人来，这就是赤-裸裸的嘲讽……然而赵天青是发自个年级倒数学渣的真情流露：“你这次考得也太好了吧，年级千百多名！下次考试你真就不和我个考场了！”
在认识江淮的前俩月，赵天青到江淮跟前就弱柳扶风，说话都不敢大声喘气儿。
可现在吼得第二排的卫和平都抻着脖子往后看热闹。
“……”
江淮静了会儿，说：“你说话能小点声吗？”
“嗨，我这不是兴奋吗？”
江淮：“你兴奋个屁。”
“别别别，江哥，话不能这么说，”赵天青从江淮背后挤进座位来，屁股坐下，哥俩好地搂住江淮肩膀，“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苟富贵，勿相忘……”
“铛”的声响，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江淮下意识低头看……支钢笔。
“江淮，”薄渐嗓音轻和，“我笔掉到地上了，可以帮我捡下么？”
江淮猛地扭头过去。
薄渐朝他弯弯唇角，眼神却凉飕飕的。
赵天青同学不愧体育生出身，脑子天真烂漫，身体反应极快，他麻利地捡起笔，扔回主席桌子上：“不用谢。”
薄渐：“……”
江淮扭回头，低头咳了声。
主席平常对同学温和有礼貌……这事简直全校共识，但赵天青等了小半分钟，没等到谁跟他说谢谢，还觉得主席脸色不太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