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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 已经很久没有人在他的雷池逾矩了。
陆行云脸色瞬间沉到了谷底,他连假笑都扯不出来,心里有什么东西四分五裂:“你……喜欢的人?”
在骆满宇亲展舒宁的上一秒, 陆行云还非常笃定眼前这个男孩对自己爱的程度之深, 以至于即使他做错了这么多事情之后,骆满宇还愿意回到自己身边。
可现在, 他的笃信让他狠狠地栽了个跟头,以至于刚才的挽留像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骆满宇根本没有入过场。
骆满宇神情淡然,他握住了展舒宁的手,像是另一种宣告。
陆行云的手指攥拳握的死紧,他知道, 骆满宇是故意的, 以一种报复性的姿态来告诉自己, 他不是非他他陆行云不可, 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而那些想做的事情里显然不包括自己。
骆满宇没有正面回答陆行云的话, 他弯腰用空着的那只手替展舒宁理了理刚才被弄乱的头发。
佯装亲密。
而这份亲密对于陆行云来说比正午最烈的日光还要刺眼, 现在旁边有外人, 他并不能发作。
展舒宁还没回过神来,掌心的温热不停地在提醒他, 刚才那个吻, 不是假的。
骆满宇就算没看陆行云都能感受到那股快把他烫出个洞的眼神, 他故意不去看陆行云, 问展舒宁:“要不要一起下楼?”
展舒宁点了头,骆满宇就握着他的走往电梯的方向走。
火还没烧起来,但硝烟味已然开始弥漫。
陆行云微微仰头控制住情绪, 他眯起眼睛,在擦肩而过的骆满宇的耳边撂下了一句话。
“你应该知道,耍我是会付出代价的。”
话轻得像朵飘着的云。
骆满宇并不无感,只是觉得气势上不能输。
于是他翘起唇边,用口型朝他道:我等着你来报复我。
说完,连头也不回地便带着展舒宁下楼了。
陆行云这话是说给骆满宇听的,展舒宁自然是没有听到,等展舒宁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跟着骆满宇来到了地下车库。
他松开了握着展舒宁的手。
“你……”
“你……”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了话,展舒宁摩挲了几下手指,对刚才的触感有些出神。
骆满宇开口:“你先说吧。”
展舒宁不讨厌亲吻的感觉,可他知道,这件事很奇怪。
他狐疑地问:“刚刚为什么亲我,你喜欢我吗?”
骆满宇解释道:“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不方便跟你一件件说清楚,但是……很抱歉,我没有喜欢你。”
拿展舒宁当挡箭牌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骆满宇不应该把无关的人扯进来,在当时那个场景下,他的确冲动了
听到这声抱歉,展舒宁有点五味杂陈。
他其实有点喜欢骆满宇。
那天晚上的心动不是假的,他隐隐猜到了并不是因为喜欢,但即使猜到了,也不妨碍他失望。
他除了失望之余,还有点生气。
不喜欢还亲,能有什么不方便解释的原因,因为那个男人?
刚才的那个男人……
展舒宁想起了什么,他眉头皱了皱,又很快松开,灵光恒然一现。
那个人……
是陆行云?!!
他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他刚才觉得眼熟,只是平时在新闻和杂志上看见的都是西装革履优雅至极的陆行云,完全没有见过穿着休闲装生活气息满满的他,一时间没认出来,还以为只是个很有气质的男人罢了。
亏他那天还对骆满宇介绍陆行云这个人是谁,感情他们根本就认识,还熟到穿着便服在家里见面的程度。
展舒宁不可置信地问:“那是陆行云吗?!他为什么在你家?”
骆满宇顿了顿。
“那不是我家。”
这个回答说明了很多东西,但对于不清楚内情的展舒宁来说,他还是云里雾里的,可他已经能大致猜到点什么了,于是他摸了摸下巴:“你刚才亲我就是因为他吧,不然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你们之间闹矛盾了吗?”
“没有。”
展舒宁追根究底:“那是什么?”
“没闹矛盾,只是,结仇了。”
展舒宁的眼睛眨巴眨巴了两下,震惊到无以复加:“只是结仇了?你居然用只是来形容,你胆子可真大,我最怕碰上他们这种人了,你是不知道……”
他的话戛然而止,像是触碰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开关,他对此有深刻的心理阴影,那是蒋瑞雪给他带来的。
骆满宇察觉到了他的停顿,知道他不想说也就没问,反倒是展舒宁又接着说:“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要不要躲起来?你怎么得罪他了啊,等等,他还能让你安然无恙地离开,说明……他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
“应该吧。”
展舒宁问:“那个,你和他是恋人关系吗?”
骆满宇顿了顿,没怎么隐瞒:“曾经是。”
刚才那种行为下没有点合理的解释,不说真话对展舒宁来说也不公平。
骆满宇的毫无保留让展舒宁感到了信任,而信任是互相的,他认真道:“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那就先谢谢你了,今天的事也是,多谢。”
“没什么,毕竟你也知道我的秘密不是么,我们正好扯平了。”
“不担心我连累你吗?”
展舒宁迟疑了一下,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不怕这个。”
比起被人连累,他更怕的是见警.察,蒋瑞雪捏着他的把柄,他才那么害怕这个人,那些没有自己把柄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想要成为人人敬仰有名望的科学家,而不是被黑历史搞到半路夭折的科学家,以前的事情做错了改不了,那么以后的事情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行,刚才能帮到骆满宇,也算好事一桩,就当给自己攒好运了。
骆满宇这才放心:“那就好,不过你有什么事情记得和我说,我会尽我所能帮你的。”
展舒宁“嗯”了一声,他看着骆满宇的俊脸,总觉得自己的心跳不该就这样付之东流。
可惜这个人,不喜欢他还亲他。
白白让人心动。
展舒宁心中叹了口气,他看了眼时间,随后问:“你现在要去学校吗?去学校的话我们顺路,要不然我们一起过去吧,正好学校就我一个帮忙的,堆了好多事情在那……”
“我现在有事,那些工作等我回学校再和你一起。”
展舒宁立刻伸出了手:“那就拉勾,说好的,你可不能赖账。”
不愧是在学校里长大的,行为里有着低于同龄人的幼稚,不过还蛮可爱。
——拉勾。
小指交扣,按上印。
展舒宁抬头:“你现在真的没法回学校吗?”
“恩,你先回去吧。”
展舒宁用目光描摹了一番面前人的脸,心里想,如果顺路该多好啊,他还想跟骆满宇再多待一会儿。
可事不遂人愿,他朝骆满宇挥挥手:“那我先走啰?”
骆满宇点点头:“明天见。”
展舒宁终于笑了:“明天见!”
直到那个纤细的背影离开后,骆满宇才去找程教授。
一如程鸣笙所说,他在等骆满宇。
他找到了程教授的车,打开门坐了进去,才长长地缓缓地放松一般的吐出了一口气。
唯一一个让他感到彻底安全的人,反而是自己这个影子的主人,陆行云曾经的白月光。
想来多么讽刺,陆行云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眼光不错了。
车内没有多余的摆饰,只有副驾驶前摆着一个弹簧的球型笑脸,随着车身的轻微晃动而摇动。
这是程教授的妻子贴的,和车内风格不太一致,不过很温馨,有家的味道。
骆满宇伸手弹了弹这个笑脸,让它晃得更厉害,随后又倒回了椅子里,看向了驾驶座的人:“对不起,又让您等我这么久,以后不会了。”
程鸣笙依旧很沉稳,他握着方向盘,将车驶离这个地方:“没关系,事情解决了就好,累不累,要不要睡会儿?”
“我已经睡了很久了,不用再睡了。”
车平缓地在道路上行驶,骆满宇没别的事,又去玩那个笑脸,弹得它东倒西歪,又看它快速地恢复原状。
他心里乱糟糟,只能用小动作来打发时间。
“小宇,我让人把你的房间整理出来了,你如果想回来住的话,今晚就可以回家。”
小弹簧嗡地一声弹在了骆满宇的指尖。
一点都不疼,可是他却愣住了。
回家。
普通的字眼,对他而言却那么奢侈。
从小被偷走,住在一个没有□□里面,被继父各种嫌弃,在学校又被老师嫌弃,来自长辈的几乎为零,现在收到了一个满载着爱的信封。
他不确定地问程鸣笙:“可以吗?”
程鸣笙心颤了一下,被这小心的问话弄的十分抱歉。
他早该说明一切的,只有他知道全部的真相,也只有他最有告诉骆满宇真相的权利,可是他一直什么都没做。
他抽出一只手来拍了拍骆满宇的肩:“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随时。”
骆满宇笑笑,真诚道:“谢谢,我正好也不知道该住哪儿,现在有地方住了。”
“一家人,不用和我说谢谢,其实我该谢谢你才对,没有恨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你真相。”
他不是想瞒着骆满宇,他只是想找到一个最好的时机告诉他,而他等到这个时机的时候,他的父母却没有等到。
骆满宇没说话。
他不想怪罪任何人,何况程鸣笙对他几乎是贵人一样的存在。
没有程鸣笙,他上不了现在这个大学,没有他,他学习不了关于卫星的任何东西,根本没有机会去追逐自己的爱好。
上辈子他没有遇见过程鸣笙,他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最后连死都是被人抛弃的,痛苦又绝望。
他对程鸣笙,除了感恩,没有任何恨意。
他偏过头,看着程鸣笙的侧脸,下巴弧度越发瘦削了,因为家庭的忙碌,教授比以前更瘦了些,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车里没有人说话,安静了一会。
骆满宇撇开视线,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好像很随意地问了句:“哥,我们什么时候到家?”
程鸣笙呼吸的节奏蓦地乱了。
内心有种泣不成声的冲动,面前这个男孩给他带来的感动不仅仅是那一声哥,骆满宇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原谅了他的失职。
早一点说的话,事情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这几天一直被这种懊悔的情绪囚困着,无法脱离,直到现在……
可他没有泣不成声他仅仅只是将眼镜往上推掩饰住这些不体面的情绪,然后将方向盘紧紧握住,脊背绷紧:“快了。”
他像是怕骆满宇没听见又说了一遍:“快了,我们快到家了。”
糟糕透顶的情绪如乌云被拨散,露出了晴朗的蓝天。
平坦的柏油马路两侧种植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和花草,阳光被车窗裁成格状落在他的身上,美好的如同一副少年画卷。
车行驶了很久,最后停在了老西门有名的别墅区。
这是程家的在事业最上升的时候购入的房产,也是他们全家人住的最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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