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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唱罢,那方登台。
谣言刚刚平息,没安静几,隔壁苟威的工地又掀起风波。
传的最凶最多的,就属搅得整个工地停工半个月的那起安全事故。事是从新入伙的两个年青嘴里传的,他们操着赣西的口音的有鼻子有眼,还有几分道理——
在工地里扒食谁会诚心闹出事故,那不是砸弟兄们的饭碗,找打嘛!何况这悬吊平台,工地里又不是一次两次检修了,是五次六次,而且临视察前,突击再检查修理了一遍,平台的钢丝、零部件都十成新呢,怎么能出事就出事。
太邪乎了!
工地上上下下,在歇工的这些,是摸着脑袋想破头,都想不明白,这会儿一听,没准真像他们的,不是灾,是人祸,是跟工地有深仇大恨的暗地里使绊子。
可关键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谁能跟这个工地有仇呢?
议论纷纷中,道消息渐渐地传到负责二期地基的当家,苟威的耳朵里。
他翘了翘耳朵,这位九十年代在东北以讨债公司起家的饿狼,奔波了十几个年头,历经了十来回大大的扫清行动,能够躲过枪口留下一条命,还远走他乡,投奔化缘,凭的就是他耳目灵敏,总是从消息里察觉到一般人感觉不到的东西。
可以,这是一种直觉,而直觉现在告诉苟威,其中似乎有那么点蹊跷阴谋的味道。
“凤雏,你觉得消息准不准?”
苟威请教的狗头军师,看样子跟《三国演义》里描述的庞统有几分相似,总结于一点便是丑,加之心术不正,更显得贼眉鼠眼,眼光扑闪,里面藏着聪明。
凤雏揪了揪自己的山羊须,侧着脸:“把头,我觉着八成是真的。”
“那你丫觉得这鸟事谁干的出来?”苟威眯着眼。
“把头心里不会是有答案了吗?”凤雏故作神秘,装的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没错,老子就纳了闷,这里里外外整了遍,好端端怎么就闹出这事,一定是有人搞怪,而且没准就是隔壁那姓张的瘪犊子,这王鞍最有嫌疑。“
凤雏两指夹着烟,嘬了一口:“把头,我也觉得是他。你想,我们才来沪市几,人生地不熟,哪里有机会能跟人结仇,何况闯黄浦江的时候,你不提前跟军爷打了招呼,想是地头上应该没什么事,除非……“
“除非什么?”苟威追问。
“除非咱们干了害别人利益的事。”凤雏眼珠子骨碌转了两圈,“可我寻思来寻思去,咱除了这回借军爷的名头愣从隔壁姓张的子里抢下块地基的瘦肉,似乎没犯着别人。而且,我听,这姓张的,以前跑码头做生意很不讲究啊,想出这样的损招对付咱们,一点儿不奇怪。”
“奶奶的,你这么一,对,一定是他干的。妈拉个巴子,老子那吊篮怎么会早不早、晚不晚就整出这事,这个损塞(缺德讨厌的人)!”
“也不一定,这事蹊跷,很难查出是不是他干的。不过把头,我倒觉得消息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关键是咱们能不能借着它捞到什么好处,弥补下整顿时的损失?”
苟威在东北那嘎达的时候,言行举止上,经常被江湖上的混子流氓叫作“虎、逼”,意思大概是他这人做事鲁莽不带脑子,考虑事情不计后果,通俗地是有勇无谋。就这么一个人,凭四肢发达聚集起一个团伙,渐渐发扬壮大,倚仗的便是凤雏的鼠脑。
“捞好处,捞啥好处?“苟威迷糊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