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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重申不许不做大扫除就去打球,有些同学中午就做大扫除,还向孜斐瑜汇报了。
上体育课,孜斐瑜跑了两圈就到图书馆看杂志。相思树林里又传来虫子的长鸣,很有节奏感,悠长而缠绵,世界忽然显得更安静了。三月,似乎很漫长,又像一瞬间。瞬间的美好让苦涩的日子回忆起来带有一种甜,像天空飘过的乌云下了点雨。木棉的嫩叶一天天长大,把落花后光秃秃的枝头染绿。红瘦绿肥,青春已不在,当木棉的绿叶挂满枝丫,就到离别的时候了吧。
班主任说清明回去一定要诚心祈祷让祖宗保佑高考成功。数学老师笑着说,“白天去拜清明,晚上写数学试卷,因为祖宗不懂我们的数学。”英语老师居然叫大家,“扫墓的时候,大声说出你们的愿望,不要怕。”孜斐瑜听了觉得很好笑,对同桌说,“扫墓的时候用英语说出自己的愿意,别人以为鬼上身呢。用汉语说,认为你神经病。”
孜斐瑜早早地醒了,在教室等了许久才见到贾振浩。孜斐瑜陪他上街看病,他还是整夜整夜地失眠。回到家,孜斐瑜看到楼顶装满泥土的两个塑料水缸里各种了一株砂糖橘,孜斐瑜本来想种芭乐的。
为了方便和同学联系,孜斐瑜叫他爸买了张不用身认证的手机卡。那个旧手机的触屏坏了,孜斐瑜不会按标点符号,发不了短信。第二天清明,孜斐瑜搭不到车,不去扫墓了。他只好到祠堂那里拜一下祖先,保佑考上好点的大学。
孜斐瑜查到那手机卡竟然绑定了50兆流量,买卡存在里面的钱也快被扣光了,不知那些流量有什么用。夜里,孜斐瑜许久才睡,上网随便看看,没看到什么,宁静的生活反而被打破了。第二天中午,孜斐瑜查手机话费,只剩下四块多了,那些钱怎么一下子就用完了呢。真不想用手机了,没什么用,浪费钱。孜斐瑜到营业厅问了才知道手机卡被绑定太多业务了,自己浏览网页按到下载而被扣了钱。那手机触屏修不好了,郭宋泉教孜斐瑜怎么按出标点符号。
晚上无聊,孜斐瑜发条短信给杜英:奇怪的陌生人,当初为什么骂我?如果是我发错短信,这也太多管闲事了吧。杜英回孜斐瑜:可能当时你发错信息了吧,别在意我说的。你真逗和可爱。对不起,造成你的误会和困扰。孜斐瑜的短信没打标点,回她:真是你啊,这不是逗,手机打不出标点。这么晚了还不睡?反正啥也抓不住,孜斐瑜不和杜英聊了。
又考试,还是很难,孜斐瑜的作文瞎写,“如水似火的青春”,不知举什么例子,自己现在的青春简直水深火热。数学理综没写完,英语阅读理解猜了很多。大家都考不好,评讲试卷又是哭死喊活的,只能靠那遥远而飘渺的灯光指引着前行。有些人中午不睡觉看书,晚上拿着手电筒躲在被窝里看到半夜一点,过着青灯黄卷的日子。
班级召开师生交流会,各科老师分享学习方法和应试技巧。生物老师说:“希望我们可以共勉到六月八号。”她在黑板上写:人难,我难,我不畏难;人易,我易,我不大意。英语老师说:“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坚持努力下去,不要做不必要的担忧,该来的总会来,不到高考不死心。”真的很现实,谁知高考又有什么变数呢。“和你们相处很愉快,竟然全部及格,前所未有过。”语文老师感慨。
贾振浩对孜斐瑜说,“感觉上一本的希望很渺茫。晚上总是失眠。”“我几乎没有上一本的希望。我早就神经衰弱了,真的不想再读书了,没什么用,除了能多挣点钱。我的梦想似乎已经破灭了。”
躺在床上,孜斐瑜因为眼睛痛,想早点睡觉。过了半个多钟他还没有睡着,总听到旁边床上翻书的声音,一页又一页。不久,对面床上亮起灯,很刺眼,探照灯一样。孜斐瑜实在睡不着,辗转反侧。别人在看书,自己却在一旁睡觉,成绩能好吗!即使自己半夜不看书,呆在这样充满硝烟的宿舍,还能安睡?几乎全宿舍都睡不着,不时有人走动。孜斐瑜也起床上厕所,回来,那同学问他,“是不是让你睡不着?”孜斐瑜装作没听到,又躺在床上。
孜斐瑜问同桌,“为什么数学符号总是用希腊或者拉丁字母表示,应当用汉语的字母才对。”“汉字没有字母。”孜斐瑜同桌鄙视他的孤陋寡闻。“音标应该有吧。”“汉语没有音标。”“谁说的!”孜斐瑜拿出他的小字典,翻开一页,指着那些方括号里的字给他看。“这不是,是后面加上去的,解放后加的音标。”“古人走到一个地方怎么交流。”“他去到那里逐渐学会那个地方的方言。”“原来古人相互交流这么麻烦!”孜斐瑜无语的,知道和他争论没用,他只会用自己所知道的来解释未知的世界。孜斐瑜有时听到他们争论军事科技方面的东西,一个反击另一个,谁也不服谁,都是道听途说的知识。那些争论根本找不出对错的标准,很多人却乐此不疲。
四月底,考地区的三模了。语文很难,拼音字词都是考孜斐瑜没见过的,孜斐瑜平时积累太少,撒的网太小,当然捕不到鱼了。如果高考也这样,积累三年知识点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才考一科就让孜斐瑜感到绝望了。数学的选择题还是很难,孜斐瑜的大题就写了一点儿,失败已注定。晚上,孜斐瑜失眠了,为什么梦想只是梦想,苦苦追寻还是那么飘渺。第二天的理综,孜斐瑜还是没写完那些大题,见到计算都不想算了,心力早已用尽。考完试,人也散架了,大家都在议论,哭喊着梦想的破灭。
五一,孜斐瑜回家呆两天就来学校。班会,班主任叫大家唱《我们的新时代》,学陕西那里的方法来振奋人心,缓解高考的压力。大家有气无力地唱完,再喊口号:坚定不移,继往开来,走进新时代。团结奋斗,乘风破浪,争做新一代。口号倒喊得有点气势,也许真有点什么心理作用吧。孜斐瑜觉得这对自己没什么作用,反而是浪费时间。
接着考另一个地区的三模,数学还是很难,前两道大题孜斐瑜就不会写了。理综和英语还是写不完,考完真的很累人。
孜斐瑜问李彤芙:“初中同学有谁在榃炳中学读书啊?”
彤芙点出有谁在榃炳中学读。
“昨晚我上街,有个女生问我“孜斐瑜,好久没见你了。”我看过去,因为近视看不清她的脸。头发两边长,中间短的。”
“那是周靖菲。”
“听声音就是她。”
“她在高二的时候学艺术,穿着打扮比较另类,不像以前那样了。”
“是啊,人总是会变的。你现在的学习怎样?”
“好差好,理综和数学太低分。不知怎么补!语文上次才九十一,从没考过这么低。”
“我也好差,烦!”
由于没有电,孜斐瑜到营业厅取消不了业务,便和蔺盘霖到江边玩。他们到那里荡秋千,蔺盘霖告诉孜斐瑜,“这里有不少我和我同学的回忆。”说着,他把手机里的相册给孜斐瑜看,都是他们在江边的照片。
考试成绩的风雨降临了,孜斐瑜的数学又是不及格,太多不会写,老师评讲了还是有很多弄不明白。理综的选择题错太多,很多没有细想。因为孜斐瑜班的化学排在最后一名,又被班主任批评考试没有策略,不会先易后难。
参照别人高三的做法,榃中的高三也举办革命歌曲大合唱。没有评分,更没有颁奖,只是鼓舞士气的比赛。孜斐瑜唱完,看着那合唱觉得挺无聊,到校园里到处走走。大合唱之前还举行了成人礼,邀请一些学生代表上台,宣读公民意识和成人宣誓。
清晨,孜斐瑜去看天轮柱花,他一直想拍一张天轮柱的照片。那株天轮柱的顶端开了两朵花,青色的花茎,白色的花瓣,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清香。用手机拍不清晰,孜斐瑜只好拍没开放的。
今天拍毕业照了,高中的样子定格在这五月的清晨。
孜斐瑜同桌看着教室前面写的:距离高考只有21天。感慨道,“只有三周了。”
“真的很害怕。”孜斐瑜点点头。
“我是既期待又害怕。”
“谁说只有三周的?今天已经过了一半,不到三周了。”后边的同学争辩道。
孜斐瑜听了,觉得很好笑,别人真的是争分夺秒地学习啊。“我们不是科学家,说话哪有那么精确。书呆子说话都是不准确的,不可信。”
“是啊!”孜斐瑜同桌点头赞同。那同学总能找出别人话里的错误,然后告诉你什么是真理,从没听到他的感慨和欢欣。
晚上写动物协会花三万块解救一只绑在柱子上供游客拍照的猴子,那猴子又回到柱子那里的作文。孜斐瑜写挣脱思想的束缚,找的例子没什么说服力,几乎都是用自己的话写,没有文采,连他看了都想吐。孜斐瑜同桌的作文每次都上五十分,用了不少排比句,议论式的短句,真是学到家了。孜斐瑜很佩服那些早晚读背作文句式的,为了写好几段排比句议论句而不断下苦功。他读到那些句式就想吐,更别说背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