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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衔灯不高兴的开口打断:“既然如此,我华丽的鸟去哪里了?”
“在我妻的房间里蹲着。”宇髄天元道,“它似乎很喜欢我妻的头发,甚至把他的脑袋当窝了。”
鹤衔灯叹口气,把满是指纹的苹果放到一边。
他重新睁开了第三只眼,转了半圈后又把眼睛收了回去:“还真是这样哦。”
“我干嘛骗你呀哈哈哈哈哈哈!”
宇髄天元笑着笑着突然咳嗽起来,惹得一旁的雏鹤担心的过来为他拍背。
“你的手看着还真是难过哈。”鹤衔灯没心没肺的开口,“反正都快废掉了,为什么不锯掉呢?”
“你!”槙於看了眼被鬼的话吓得嚎啕大哭的须磨,攥着拳头拳头上前要打鹤衔灯,“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是在说实话啦,看在你把我的小鸟完好无损的带回来的份上。”
鹤衔灯道:“你算是运气好,正好满足了那些条件。”
他的手上冒出了星星点点的光芒,像是蝴蝶拍动翅膀时洒下的蓝色鳞粉,将他的手腕渲染出一片暗淡的颜色。
那颜色淡的很,但是在靠近手掌的位置却发着微微的亮,将鬼手指上凸起的指节和骨头的形状染上了深重的阴影。
“天生之疾不可愈,死去之人不可活,阳光之下无药可救。”
“给你两种方案哦。”鬼开口,“要不要选一下?”
在四人的注视下,鹤衔灯的脚晃了起来,他晃到一半不小心撞到了床沿,差点痛呼出声。
碍于面子,鹤衔灯憋着口气把脚收回来盘上:“一种是蝶子把你治好,但是恢复需要一段时间,一种是——”
鬼从肚脐里摸出了一柄日轮刀,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用蜂介刮下来些肉。
他拿着自己的肉跟捏橡皮泥一样的揉来搓去,途中还把宇髄天元另一只手抓起来对比了一下。
鹤衔灯颇有学术精神的观察着对方的手,在人家感到不自在的前一秒收了手。
他把手里的肉团捏成了一只手的形状。
鹤衔灯捧着这只蠕动个不停的手,呱唧一下摔到宇髄天元的病床上。
“把你的手锯掉把这个玩意装上去,除了在剁手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痛之外没有缺点,只要装上去你的手马上就恢复如初——
鹤衔灯像一个推销员,从宇髄天元床的左边跳到右边:“你爱怎么杀鬼就怎么杀鬼,把他的头砍下来切成八瓣都可以!”
宇髄天元看着在自己床上蠕动的手状肉团,嘴角抽动。
“好恶心哦。”他的老婆说出了他的心声。
“我还是选第一个好了。”宇髄天元道,“我还是更喜欢蝶屋的蝶子小姐。”
“……”
半响,鹤衔灯拖长了音道:“哈?”
夜深人静,白鬼归家,鹤衔灯拖着快散掉的懒骨头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他屁股刚挨着床坐下,就发现自己刚才种的花全开了,大片大片的红色堆在床上,舒展着筋骨向各个角落蔓延,斜斜的抽出丰盈的枝干,开出不太饱满的花。
红色的花丛中栖息着白色的鹤,它把头埋在身体下边,肚皮微微颤抖着。
“回来了啊……”鹤衔灯揉着鹤,发现它的尾巴毛缺了几根,剩下的几条全都蔫蔫的打着卷,像被暴晒过的芭蕉叶子,“不是说喜欢人家的头发吗?”
他伸手从鹤脚上绑着的竹筒里抽出一张纸,看了几下后软在床上。
“跑到那种地方去干什么啊……卖药的真的是不太清醒啊……”
“珠世小姐也是,居然会答应那家伙的话来这里……”
鬼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和产屋敷耀哉的交谈。
老实说,不太愉快。
他们聊到蜡烛熄灭,最好是天音出来重新点燃了蜡烛。
“如果下次有空的话,也许我会愿意跟你说点有关于我的神明的事。”
鬼和那位白桦树般的夫人开口道:“不奢求别的,但希望你能知道。”
“——他才不是那种随处可见的可怜的要死的神明啊!”
如果说和宇髄天元之间有关于神的争辩还只是停留在表面,和天音的辩驳完全就是往鹤衔灯的雷点上跳的。
不约而同,这两人都算是出生于神道,都算是一睁眼就伴着焚香和洗礼,一闭眼就枕着经书和神像的信徒,所以说一个嫁为人妇,一个堕落成鬼,但那份信仰始终铭记在胸前,不敢忘却。
“所以我很讨厌产屋敷……明明是那么优秀的巫女……嗯……”
鹤衔灯抬起头:“不过当巫女也很累啦,嫁人之后要是能过的好的话就当我没说吧。”
虽然他心里很清楚,产屋敷天音无疑是幸福的。
“算啦……”鬼翻了个身,身体不由自主的缩小,看着像位七岁的稚童,“我要睡一觉……睡到……睡到……”
“睡到那家伙来了吧就好……”
他把自己埋到了白鹤的肚子下,一直绷着的嘴角慢慢的垮下来,化成一个格外温柔的弧度。
那份温度真的很舒服,就像躺在哥哥的怀抱里,耳边还响彻着清浅的,一字一顿的读故事的声音。
——我应该不会做噩梦了吧?
鬼蹭了蹭羽毛,在心中小声而坚定地开口。
——可以的,不会的……
他道:我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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