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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渐渐灰暗了下来，像是一摊死水。他看着安子衿，说：“可惜我再也见不到那个巫女了。”
“我会帮你找到她的，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安子衿用力地捂着程嘉文的胸口，手上早已沾满了鲜血。
“谢谢你。”程嘉文挤出一个微笑，那个微笑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如果你找到了她……麻烦你替我跟她说一声……谢谢……”
“我答应你……”安子衿脸颊流淌下两行热泪。
“那便……够了……”程嘉文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然后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安子衿的一滴眼泪落了下来，滴在了程嘉文的胸口，他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程嘉文的耳边轻声说：“我会替你报仇的……”
漆黑的树林，晚风吹过林间，发出“呼呼”的声音，像是凄凉的哀嚎声。
黑影飞进了树林里，停在了一个人面前。
“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那人问。
“要不是那该死的紫竹追了过来，我就得手了。”黑影的声音有些发颤，不知是在生气还是惧怕面前的这个人。
“那就是说失败了？”那人说完，便给了黑影一掌，“要你个废物有何用！”
黑影被打倒在地，要不是那人手下留情，刚刚那一掌的力度足可以要了它的命。它赶紧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求饶道：“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行了，你已经被人盯上了，近期不宜露面，先躲一阵子再出来吧。”那人挥了挥手，黑影鞠了一躬，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了。
那人站在原地，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弯月，冷笑道：“看来我得亲自出马了。”
等顾清婉赶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了。安子衿录完口供，证明他没有嫌疑便可以放他走了。对于程嘉文死因，警方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只得对外宣布是死于意外。至于他的遗体先保管于警方，若无人认领，那便交由警方处理。
夜晚很冷，安子衿因为外套上沾满了血已经扔掉了，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顾清婉没有说任何话，随手变出了一件厚外套，披在了安子衿的身上。
“这一切都是梦，对吧？”安子衿突然问。
“不是的。”顾清婉并没有打算安慰他，“他死了。”
“你能不能救活他！”安子衿双手紧紧地抓着顾清婉的手臂，他身上披着的外套滑落在了地上。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顾清婉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悲伤。
“是啊……”安子衿无力地垂下双臂，如果顾清婉能有起死回生的办法，那她早就救活了顾凌恒。
顾清婉俯身捡起了外套，重新披在了安子衿的身上。
安子衿又想起了小玫说过的话，迟早有一天他会害死顾清婉。如今他已经害死了程嘉文，他不想再让自己身边的人因为自己而白白送了性命。
“离我远一点，我是个不祥之人。”安子衿低下头，扔下了外套，转身离开。
冷风吹进了他的衣领里，他感觉自己身体的热量在慢慢散去，就像程嘉文在他怀里慢慢变得冰冷一样。
突然一个温暖的怀抱裹住了他，他听见了顾清婉在他后背传来的更咽声：“这不是你的错。”
“都是因为我，该死的人应该是我！”安子衿呜咽了起来。
顾清婉仿佛从安子衿的身上看到了几千年前的自己，那么的悲凉、那么的绝望。
“这不是你的错。”顾清婉呢喃自语。
“我要替他报仇！”安子衿眼底燃起一团火。
“你能找到想杀你的人吗？”顾清婉有点担心。
安子衿想到那个黑影身上的黑气和之前的暗巫沧漓有些相像：“一定是暗巫！”
“暗巫？”顾清婉虽然不能理解，但既然暗巫要杀安子衿就一定有他们的目的，那安子衿的处境可就危险了，“那你一定要小心了，他们可能会再次出手！”
“那正好啊，就让他们放马过来吧！”安子衿的眼底散发出从来都没有过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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