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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以后就觉得有哪里不对。族人聚居的地方,怎么说也是一处人烟。就算大家全都不喜欢喧哗,也肯定会有日常生活的琐碎声音。可是从进入族里的那条小路上走了好久,都没有听到人们活动的声音,甚至连猫狗鸡鸭的声音都没有。树林里总有的鸟雀、兔子青蛙和虫子等等,也全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死寂。到处都是死一般的沉寂。而沉寂本身就是有重量的:每一步向前,沉寂的重量都在加倍,吵吵闹闹的鸣人佐助都被沉寂的重量压得静了下去,更遑论安静的酷拉皮卡。
他们看到了从族里流淌出来的小河,本来澄澈干净的颜色染上了丝丝缕缕的红。
鸣人的鼻子比佐助和酷拉皮卡都要尖一些,只有桥良能和他相提并论。他疑惑地抬头嗅了嗅,看了看两边不吱声的哥哥和好友,张了张嘴,又闭上,好像有无数的话要说,但是说不出来什么。——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断断续续毒刺激着他,让他想停住脚步,拉着酷拉皮卡哥哥和佐助,转身回去,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可是他的两位同行者,都没有采纳他的意见。始终害怕再次回到孤身一人状态的鸣人,没有坚持自己的观点,而是努力平复着乍起的汗毛和头发,继续陪同越走越快的酷拉皮卡哥哥前进。佐助也敏感地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遗憾的是他并不像他哥一样,有着小小年纪见证战场的经历,因此忽略了那份隐藏在骨头里的危机感。
路的尽头是一片血与火的海洋。
鸣人和佐助呆呆地站在原地,酷拉皮卡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座木雕或者石像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直到水滴的声音唤醒他的神智。可是那并不是水滴,而是断裂的大动脉在血压接近消失的时候,无法继续喷射血液,而向外缓缓流出未凝固的鲜血的声音。
滴答。
滴答。
稍稍不注意,就会淹没在脚步声里的细小轻微的液滴滴落的声音。
——两个小家伙此生从未听到过的,被尖锐的悲伤、磅礴的痛苦、深重的难以置信、黏滞浓稠的悔恨,掺合在一起,杂糅而成的,咆哮之声。
金发蓝眼温文尔雅的少年人,化身为血色的失群孤雁,疯狂地冲进犹有余温的尸山血海之中,想要翻找出,哪怕一位,幸·存·者。
幸存者没有见到,空洞洞的眼眶倒是一个接一个。那么导致一族覆灭的原因,可想而知了。
强烈的悲痛,是没有声音的。失群的孤雁仿佛随着翻找的动作变成了机械的牵线木偶,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任何感觉,忘记了还有两个一起回来的小朋友,努力地翻过一个又一个死去之人遗留在世间的皮囊,找不到他们的灵魂曾居于其中时,生动灵活的样子。
鸣人不知道为什么,已是泪流满面。而出身于木叶一大家族的佐助,对此情景的代入感比鸣人更加强烈:如果在一个晚上遭到这样的厄运的是他的族人的话——他不知不觉的瞪大了黑如点漆的双眼,夜的颜色淡去,血的颜色涌上,酷拉皮卡的血泪的颜色似乎流进了他的眼睛里,血池之中涌现一单一双旋转不休的勾玉。
这是一个十分晴朗、万里无云的炎炎夏日,天上太阳明晃晃的挂在那里,地上绿树窸窣窣地摇晃枝叶,一如此前的每一天一样,那些往日里唱着赞美这太阳与绿树的赞歌的人们却不在了。酷拉皮卡的身上染满了族人们的血,黄金拉丝凝聚而成的短发也浸染了同样的殷红。
他从广场上没有找到任何一位,哪怕一息尚存的同胞。
提线木偶呆在原地,歪头想了想。惨无人色的雪白腮边,溅着几点血迹。失去高光的双瞳,红得犹胜火焰,与远处的佐助,似乎相映成趣。可惜他兀自出神,没有留心到站在血色之外的背景之中仿佛感同身受的佐助。
酷拉皮卡摇摇摆摆地,前去族里隐蔽之处的避难所,期待在那里有所收获。
鸣人和佐助摆脱掉情绪的控制以后,想要追过去的时候,却见到一个,不——他们什么都没有见到,那只是一道太过迅捷的黑影,似乎是一把伞的样子。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求生本能在那一瞬间救了他们,于是画面破碎,两个还没回神的孩子醒了过来,摇醒了仍然在睡的桥良,这就是上一次梦境之中他们分开以后所经历的事。
而现在,据酷拉皮卡所言,离那次无人生还的大屠杀过去,足有半年。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杀害他全族的毫无人性的凶手是谁,同时正在隐藏自身幸存的消息,努力锻炼实力,并准备通过猎人考试成为猎人,以获取足够的情报与合法复仇的身份。
桥良问了问“猎人”这个陌生的名词,得到酷拉皮卡详细如维基百科的解释之后,和两个小伙伴商量一下,决定只要梦不醒来,就陪酷拉皮卡一起考猎人:这个职业听起来非常酷炫的样子,似乎比忍者还要酷炫。
酷拉皮卡却不想留他们。某种意义上,他有一半的灵魂仍然停留在那个在他的记忆里,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的满视野的血色之中。能够看到这三个小朋友还活着而且活蹦乱跳,就已经足够了。
——复仇者的道路注定孤身一人,复仇之路的尽头唯有虚空与深渊。他不希望这三位小弟弟,随着他这条艰难困苦的崎岖之路而走上歧途,甚至在这样树木的幼芽般的小小年纪就遭遇意外而摧折。
鸣人当然不放心新认识的哥哥就这样甩下他们,自己走开。不管是不是为了保护他们,酷拉皮卡哥哥自己看起来就很不好了。关切则乱,此时的他不知道要说怎么说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于是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桥良。
桥良难得一次正确get到小伙伴的眼神求助,也许这和他也想死皮赖脸地组队酷拉皮卡哥哥有关系。天生自带嘴遁天赋的小家伙暖棕色的大眼睛转了一转,立刻有了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就随它去吧……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们英俊的作者是喵星驻金星大使,而金星自转一圈的周期是243地球日,也就是根据入乡随俗的宇宙惯例,本喵每243地球日更新一章就叫日更,看看我都在一金星日内更新多少章了,这是多么勤劳的孩子啊【捧心
ps,打人不打脸,打猫也不能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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