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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我的名字有这么难听的吗?都难听到会让同伴说出口就难过成这样的地步啦。”西瓜头的下忍揉了揉后脑勺,他真的是不太擅长安慰哭泣的人。
“桥良同学,谢谢你。”镜花同学舒展开身体,宛如蜷缩在枝头的美丽蛱蝶舒展开她艳丽逼人的双翼,轻轻地落在地上,可是她的视线和刚才的高度相比,几乎没有变化。
两人之间存在着的身高差,提醒着试图装傻的桥良,镜花同学的状态并不一般。
这样不可忽视、不可否认的事实。
“我们可是朋友啊!你现在幻境里面的话,我来找你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就算不是我,飞鸟老师也不会袖手旁观的,说什么谢不谢的,这样生疏。”
短短的两个小揪揪伸长为两条长长的猫尾巴,颈侧发根处缀着两枚白色的花卉发绳。下巴由婴儿肥变得削尖、双眸依然明亮但是在脸上的整体占比缩小、身高长高、身体有了不甚明显毕竟切实存在的玲珑曲线。
她是镜花同学,只不过不是桥良一起入学一起毕业的镜花同学。
长大了的、有着显著地区别于儿童的少女特征的镜花同学温柔地微笑着,探出变得半透明的一只手,摁在桥良的头上,恣意地把他整整齐齐的西瓜头揉乱。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她的声音也从雌雄不辨的尖细童声,变成了更加高亢、更加柔软的少女的音色。
方方面面的变化,所有反馈回来的信息,无不在向桥良透露一个糟糕至极的事实:
“我所感谢你的,是多亏了当初你为我打开了那扇‘门’,让我躲在这里,做了很长、很长,很美好、很美好的一个梦。”
啊……是的……
很小的时候,在和鸣人佐助一起玩的时候,从南贺川上空掉下来的其他世界的孩子,都说过的呀。
梦什么的。醒来就会回家什么的。
“我已经想起了一切。是时候结束软弱无能的逃避了。”镜花同学收回了透明到几乎看不见的手,拢了拢有些遮挡视线的碎发,笑容还是那样婉然。
压得人透不过去的痛苦消散了许多,沉重程度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的悲伤犹在。
桥良的内心疯狂叫嚣着打断她接下来的话,因为那恐怕全都是他并不愿意听到的内容。可是这孩子再一次克制了由于自己的偏好而控制他人的欲望,选择安静闭嘴,继续听下去。
“我的名字是泉镜花,家曾经在横滨市,以前有着非常非常爱我的爸爸妈妈。我长得和妈妈很像,妈妈的发型好巧,和你妈妈简直一模一样。怪不得第一眼看到你妈妈的时候就觉得很亲切。”
说到这里,她停顿片刻,像是还没组织好话题,不知道下一句话说些什么。
桥良敏锐地抓住关键词,插话道:
“曾经?以前?”
“嗯。”镜花同学——镜花大姐姐?不,还是镜花同学吧。她还是她——微微颔首,认可了桥良挑起的关键之处,毫无察觉地捏紧了拳头,却在用轻松的语气讲述道,“我的异能‘夜叉白雪’,在三年前,突然失控杀死了我的父母。如果梦里的时间不算数,那就是三年前。”
桥良浑身一震。夜叉白雪这些年一直跟在镜花同学后面,全木叶都以为那是镜花同学家里独特的秘传忍术,没有人问过具体情况的。
恐怕更没有人想得到,夜叉白雪居然是镜花同学的弑亲凶徒。
“桥良君。我当忍者以后,都没杀过人呢。”像是不想再继续父母的悲剧相关的话题,镜花同学抬起一只掌心有着长期握持太刀而磨砺出的茧子的手掌,遮住了再次滴落泪水的眼睛。
忍者是各国的工具,接到B级以上任务、与他国忍者遭遇、发生冲突杀死对方这种事,平凡得就像“人活着要吃饭,吃饭有时会咬到舌头”一样,没什么值得特别提起的地方。
“可是,在成为忍者之前,我已经杀过34人了。”她犹豫再三,宛如要吐出什么梗在心口的淬毒的匕首,“在我参与战斗的6个月之内,通过夜叉白雪。”
在恢复的记忆里,她清晰地记得,自己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异能,夜叉白雪只能通过母亲留给她的手机被-操控。跟随红叶老师的这段时间里,她的异能沦为了可怖的杀人狂魔。
可她不愿意杀人。现代生活、和平年代、正常环境中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姑娘,又没有天生的反社会人格,以屠戮同类取乐,怎么可能不害怕杀了人的自己?
夜叉白雪是她的异能,夜叉白雪剥夺他人性命和她亲手剥夺他人性命没有区别。
她的精神长时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在濒临崩溃的边缘,一线理智勉强挣扎,几乎淹没在恐惧于绝望的深海之中。
恰在最近的一次任务后,她由于精神方面的影响,变得脆弱起来的体质,只不过街上擦肩而过的流感患者携带的病毒,就大病了一场。
明明回到港黑分配给她的宿舍以后,头昏脑涨十分难受,还是选择在夜凉时分,洗了澡,打开窗户,头发湿哒哒地还在滴水,就站在风口,静静地望着高悬于九天的明月。
她如愿以偿地发起了高热,意识沉浸于没有一丝光的深海之中,静静地、静静地下沉,将自身完全淹没,不想再次苏醒,不希望再看见明天的日出。
外界似乎有人抱着她沉重到难以忍受的躯壳走来走去,有成年女子焦急的呼喝之声,还有别的什么声音。
那些都不重要了。
泉镜花,十四岁,此时感到很累很累很累,累到对于深海之上的万事万物,都不想关心,不愿意关心。
就这样一直沉下去吧。
也挺好的。
下沉的过程中,她看到没有一丝光线的黑暗之中,有自己的倒影。十四岁的娇小少女身形迅速缩水,青春期降临之后出现的新的变化再次消失,个头变矮、眼睛变大、头发变短。
父母同在的最后一夜,她拿在手里玩的那颗球,蹦蹦跳跳地弹过来,落在她的手中。
她只要这颗球就好了。别的什么都不要了,都不要了。死去的父母都不能再复生,留给她的唯一念想,只有她挂在颈上永不离身的那个手机。
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失的,现在它回来了。那么两亲是不是也要回来了?
彩色的手鞠从她掌心滑脱,蹦蹦跳跳地弹远。
小小的女童追逐着球,看到它滚进一扇深海之中的门的另一侧。她赶紧追过去,却握住了门的彼端的一只手。
那是另一只属于孩童的手。
球在穿透那扇门的时候消失了。
桥良拉出了掉在南贺川湍急的水流中、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的、名为“镜花”的女孩子,这孩子未来成为了他的同伴和队友。
“你还是个孩子呢,桥良。可我已经是个大人了。”镜花同学淡去了颜色,只剩下轮廓的口唇,连开合的动作都不太能看得清,“大人有大人要去做的事,不能永远停留在美好的梦境之中。”
“在这里,我学会了幻术,也掌握了完全操控夜叉白雪的方式。我这才知道,她不是我自然生成的异能,是我的妈妈转交给我的。”
“那么,是什么让异能反噬主人?父母之死另有玄机,作为女儿的我,必须查明真相,手刃仇人。”
“感谢你最初的救命之恩,和这几年的关照。代我向飞鸟老师和红老师道个歉。以及,我很喜欢云子阿姨做的菜,和我麻麻的味道一样糟糕。”
“再见。”
“还有,如果哪天你到我那边去,我一定……”
消失了。
镜花同学消失了。
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地,消失了。
流光溢彩的天空与地面、五光十色的隔绝空间的四壁,如同每一个早晨,大海推来的泡沫一样,无声无息地破灭褪去,与海水重新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桥良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睁开眼睛——虽然他并没觉得自己闭上眼睛来着,可是睁开眼睛的这个动作到底成功了——看见满面虬髯的糙汉老师,眼中竟然映着泪光。
“小兔崽子,你可舍得醒过来了!三天三夜!就算是只猪,也睡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镜花同学怎么样啦?她也回来了吗?”
飞鸟老师奇怪地看着他,还把手按在他的额头摸了摸,又反手用手背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给了他一个脑瓜崩,怒道:
“我看你是烧糊涂了!镜花同学是谁?我就你这只猴子一个弟子,你丫哪儿来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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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你们英俊的作者终于回忆起了,被她堆到脑海干垃圾桶中的,账号和密码【x】
——所以flag立得快要飞起的飞鸟老师平安地回到了木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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