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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件蜜合色半旧长衫，头发松松散散绾了个纂儿，浑身上下再没半分点缀，但依然是一副娇艳欲滴的好模样。
芝香和水纹心里都有个大概，左不过就是二小姐想打听大小姐的事，要不怎么会派荔枝在寻雪院门口巴巴儿等着？
“母亲这几日有些心烦，你们也是正好碰上了，她平日里不是这样的。”谢雨薇笑吟吟的，完全没一点主子的架子。
“奴婢省得。”芝香赶紧道：“也是奴婢二人办事不成，惹恼了夫人。”
谢雨薇点点头，对着二人笑道：“你们能体贴母亲，真是再好不过了。”
芝香水纹二人都觉得二小姐简直好极了，还未开口人先笑，见谁说话都是极温柔的，打骂奴才、苛责下人一类事仿佛从来没在毓芳楼里发生过。
芝香便有些不悦——如果自己当时早些巴结上二小姐，现在的日子不知道过得多好了。
“我今日叫你们来，也是有事要问你们的。”谢雨薇眼里似乎盈盈笼着一汪春水，她现在年龄尚小，已经看出通身的气度来，可见以后的模样定时不凡的。
“二小姐只管问便是，我们二人惯是有什么说什么的。”芝香对谢雨薇动了些心思，在谢雨薇面前的话也多了起来。
谢雨薇抿嘴一笑，道：“昨儿个绣房的小丫头来送衣裳，说是给大姐做的衣裳一件也穿不得，全小了，大姐碰也没碰就送了来说给我穿，白占了这个便宜，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芝香还想开口，却被水纹捏了捏手。
水纹笑道：“大小姐好似也没放在心上，送了还是笑嘻嘻的，什么也没说。”
谢雨薇叹了口气：“是啊，大姐心肠好，将所有衣裳都与了我，我也不能连一个谢字都不说，今日叫你们来，也是想问问你们，大小姐平日里喜欢什么，不拘是什么，只消告诉我便是，我好准备些礼物去流光阁专门谢谢她。”
水纹心思略微缜密几分，心下已经了然，这是二小姐想籍此打探大小姐平日里穿衣品味与风格，来日好在人前人后压住大小姐的风头。
芝香却更轻浮些，起了讨好谢雨薇的心思，便马上开始捧起臭脚来：“大小姐那些装束都是江南一带的风格，但咱们京城在天子脚下，当然样样都比其他地方好了，二小姐随便送些什么，想来大小姐也是开心的。”
言下之意，自然就是说谢恒安这个土包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和谢雨薇相提并论了。
谢雨薇却肃色道：“怎能这样说呢？我敬重大姐，大姐也疼我，送礼一事可不能随意了。”
水纹见芝香一掌马屁拍上了马脚，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又轻轻扯了扯芝香的袖子。
芝香也自觉脸面上有些挂不住，自己的主子，自己没维护也就罢了，反倒还是外人维护给她看，虽这主子不是自己诚心服侍的，但到底也背了这么个名头……
一时间，芝香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讪讪笑了笑，红了脸。
“倒不是怪你。”谢雨薇瞧见芝香脸色，又微笑道：“大姐才回府，一切都生分着，你不晓得这些也是正常，是我不该勉强你马上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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