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杯倒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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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在曾经情谊的份上，芥川龙之介并没有一下戳死北岛美爱。当然，更可能因为他的外套已经挂在玄关处的衣帽架上。因而罗生门暂且只能束之高阁。

真是——死也外套，生也外套，死生干系，皆在于此。

阴差阳错逃过一命的美爱毫不知情，她正在盯着芥川龙之介，后者自从平复下心情之后就一副锋利尖锐的模样，像一柄出鞘的宝剑，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明明一脸清秀……

美爱总觉得这个男人是她梦中见过的，甚至这幅场景也似曾相识。

她突感好奇，就问：“芥川先生，自见面来就是这样一副样子呢。”忽然想起太宰治，“和让你来这里的那个人在某些方面意外地相似……”

“在下很荣幸。”芥川龙之介心情很好。

“而且无论是敦君、你、还是他，似乎都有着很紧密的羁绊，那种无论如何我也插不进去的氛围，真好啊。”她扬起笑，是那种真实的、完全不加掩饰的羡慕和赞赏。

可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芥川突然烦躁地轻哼一声，“你不是也在吗？”

北岛美爱摇摇头，“虽然这样没错，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总有一种这个世界仿佛不是真实的奇怪，比如‘五颜六色的头发果然是邪教’，“个性怎么会有除了性格之外别的意思’、‘国家怎么可能这么多灾多难’……”

芥川龙之介越发烦躁，他早都听腻她的这些话了，比如：“是不是还有名字，异能力？文学？”

他搞不懂她对日本海彼岸的国度有什么眷恋，甚至为此失去记忆、认不出他们！

——他宁愿她当初死在这里，也好过始终怀有无用的妄想，去一个他根本不知道的地方！

美爱倒没察觉到不对，她点点头，以为找到了知己。

芥川龙之介发不由讥讽：“所以呢？你想离开这儿，回到中……”他以为美爱还会像以前一样跟他犟，结果事情出乎意料。

“离开这儿？”美爱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样想？人是活的，地方是死的，而人总是被她的羁绊和情感牵连在一起。我的家人、好友都在这里，怎么会突然想离开？”

“……”太过意外，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他想问：那你原来又是为什么呢？但他到底没问出来。

心里狂躁的兽叫嚣着，却被主人耐心地一次又一次顺着毛……

美爱忽然收住漫随天外地话题：“啊，不好意思，芥川先生，不知不觉说了奇怪的话题……”她笑笑，“大概是因为芥川先生其实很体贴？”

芥川扬了扬根本不存在的眉毛，神色难以言喻。体贴？

作为港黑一员，他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夸奖。

——确定是夸奖？对于他的身份而言？

事情姑且算是翻篇了。

美爱收拾好心情，发现桌上空荡荡的只有几杯茶。忙从冰箱里零零碎碎拿出一些东西摆在桌上：“芥川先生，招待不周，还请担待。”

芥川龙之介冷淡地“嗯”了一声，看上去不甚在意，顿了顿，他突然问：“红豆沙？”

知道芥川肯提出要求是好事，但，“阿治之前不小心把红豆全扔了。”美爱不确定地回想：“好像说是时间太长放坏了。”

“但是明明才不到半个月，大概是阿治太浪费了？”北岛美爱佯装埋怨。

“……谁说？”芥川龙之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美爱口中亲昵又埋怨的阿治是谁，好一会儿才想到——是太宰先生。

回顾芥川龙之介充满鲜血、暴力和信仰的半生，对认定之物的执念始终横亘于其中。

太宰治毫无疑问名列其中。尽管今日，芥川龙之介突然不确定这愤怒的原因是因为美爱口中的埋怨还是亲呢，但他还是理所当然地愤怒了。

“对于太宰先生给予的任务在下会竭尽全力地完成，丝毫懈怠我都觉得罪大恶极。也请北岛小姐尽力配合，不要对我多加干扰。”

言下之意是——北岛美爱不需要告知他关于她的任何私事，无论是和太宰治的关系还是别的随便什么。

虽然听懂了，但多多关心他不也是全力配合吗？因此，美爱问：“有没有别的喜欢的东西？”见芥川龙之介皱眉，着重强调：“我是说，除了红豆沙之外。”

芥川没有丝毫缓和，“不必了。”

北岛美爱觉得冷下脸的芥川真难搞，她定定地看着这家伙。“真的没有吗？阿治……不，太宰治的任务没有要求你听我的差遣吗？”

美爱觉得，芥川好像又被她噎住了。过了好久，她才听到芥川龙之介闷闷的回复：“不要橘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