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死并不难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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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托尼踢蹬着水从浴缸中站起，一米八向上的身高在浴室地板上投下拉长的黑影，而此时他怒气冲冲，“我不需要你来教育我，即使是我的父亲也不能改变我，更何况是你这个非人类的怪物。”

“你会懂人类吗？你能体会人类之间的情感吗？或者让我想想看，”他开始口不择言，“你有父母吗？”

浴室内一时间只能听见滴落的水声。

伊莉雅被他一顿抢白弄得有些愣神，她从来不是擅长辩驳的类型，而这种冲突让她有种谜一样的既视感。

她放空大脑开始回想，然后——噢，她和老蝙蝠吵架的时候似乎就是这个语气。

那还真的蛮惹人生气的。

托尼·斯塔克从怒火中清醒过来，他的身上仍然粘着一些没冲掉的呕吐物，女孩站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不——不该这样，他又没控制好自己向完全无辜的人迁怒。他开始自我厌恶，你有什么资格冲一个完全只是想尽力照顾你的小女孩说出这样恶毒的话？她才这么点儿大！

他踟蹰地看了眼沉默的女孩，开始焦急地思考对策——女孩儿都喜欢什么？这是个好问题，作为花花公子他和数不清的女孩约过会，她们喜欢大捧玫瑰，漂亮首饰或者昂贵的跑车。但这是头龙，龙姑娘和人类的姑娘喜好是类似的吗？

托尼懊恼自己平时看的神话太少，他艰难地从满脑子物理学公式中翻出几个睡前故事里听到的传说。龙喜欢什么来着……公主？不不不这个不行。宝石金银？这个倒还好办。也许明天拍下几颗漂亮宝石是个不错的主意——或者干脆现在就拍？

“啊……我的确没有父母，”女孩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她似乎在艰难地组织语言，“不过我有一个养母，很棒很棒的养母。”

“我很抱歉……”

“她去世的时候，我也刚好二十出头。”

伊莉雅驱使着屋内的空气快速流通带走臭味，火系魔法加热室温，水流温柔地裹住男孩，开始尽职尽责地清洗。

她的大脑完全被准备说出口的腹稿占据了，因此难得在施法中用上手势，托尼好奇地注视着不同的手势带来的能量波动，但即使他惯常是个不爱体贴他人的混蛋，也知道此时表达好奇心是极端不合时宜的。

“我很爱她，她……或许也是爱我的，”伊莉雅逐字逐句地说着，“但我们都知道，世上有一些比其他的更重要。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事，都要为这个最重要的让步。”

“她刚去世的时候，我很难过，”说出这件事让她变得轻松起来，“每天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过下去，对进食完全失去兴趣，一度衰弱到只能躺着的地步，我的养父救了我。”

“他对我说，或许今天对你已经够糟了，我不能许诺明天一定会更好，但至少你得亲眼去看一看。别就这样对命运认输，别急着去死。”

“活着是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而死是无论如何都能到达的，”女孩微微笑了，“我竭尽全力，所以我活了下来，并且最终赢取了应得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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