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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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挪还边捂住了自己的胸。
安格：“………………”
等等，这几个意思？
难道我看起来像是那种连你的便宜都要占的人渣吗？！
于是那天最后，带着对自己人格的怀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的魔王大人硬是把对方从复活池里薅了起来，湿哒哒地拎回了寝宫。
事实上，作为一个刚刚在线失忆的倒霉鬼来说，路尔加其实对安格表现得超乎寻常的信任。即便看起来对方像是和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并且正要图谋不轨，他也没有对安格有任何敌意的表示。十分乖巧地被他从水里抓出来，乖巧地走回魔王殿，又乖巧地披上一层毯子，抱着仆佣递来的热茶，等待对方从思考魔生的状态中解放出来。
人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下，总会对第一个有交集的存在抱有特殊的依赖，但这种雏鸟情节却并不适用于大贤者。就好像在他每一个细胞内都有着与生俱来对这个世界的警惕，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却会在这样非常的情形中给予他必要的保护。
只是，安格似乎是不一样。
他的记忆始于魔域星辰山的星砂中，有关于自己的一切都在大脑中消失殆尽。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过去和未来在面前通通变成了无法触及的迷雾，仿佛瞬间失去了和世界的所有联系，只能这样独自漫无目的地飘零。
而当他将目光投向面前唯一的站着的人时，心底的茫然竟然慢慢散去，升出了几分欢喜。就好像沙漠中的旅人看着唯一的绿洲，在肆虐的风雪中拥紧最后一根烛火，只要待在对方身边，所有蔓延千年的空虚就会被填满，脚下看不到底的深渊也不再可怕。
他们之间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出神地这么想道。路尔加看着对方正在和手下商量着什么的背影，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脑补这种伟大的技能。他回忆起刚刚醒来时，安格眼中埋藏得极深的欣慰和温柔，以及他们近乎紧密贴合的身姿，表情若有所思。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算瘦弱，却也和强壮相去甚远的身体。
如果是安格的话，好像……不感觉有什么勉强，也不觉得怎么难堪。
他很愿意接受。
点点头，在毫无所觉的时候拐上了人生最重要的岔路口。路尔加这么下定决心，看向魔王的目光里满是坚定。
而安格：“……”
他感觉自己被这纯洁却又锥心刺骨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沉默了几秒，他强忍住回头的冲动，对着面前的魔族牧师这么开口道：“那家伙是不是想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属下不知道。”
扶了扶滑下的眼镜，同一个被抓来查看大贤者情况的魔族摇摇头。后来安格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做莱昂，年纪不大，却是整个魔域最没人敢惹的对象之一。其一是因为是个魔族都有需要找他治伤的时候，不能得罪；其二则是因为，他是所有魔族里唯一能只用一把手术刀就把对手切成完美的二百零六块的人。牧师打起架来，你死了他都不可能死，这点安格刚刚亲身领教过，是个人都会头疼的。
而现在，经常让别人脑壳痛的莱昂看了眼魔王床上刚刚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大贤者，并不知道自己应该露出什么表情。
“从他的情况看，除了魔力耗损太大之外，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这里也是。”
“那他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对方尽早脱离这种残智的状态，自己还有十万个为什么要去问，安格愁苦地叹了口气。
“这个不好说。”专业领域并不在这一方面，虽然也见过很多被打到脑袋失忆的魔族，但这显然并不具备参考性，莱昂只能望着路尔加摇头：“让他多跟熟悉的东西接触，或许会恢复得快一点。在这里的大概只有陛下您能做到了。”
“送回贤者之塔不行吗？”魔王大人表示抗议：“那边他不是应该更熟悉吗？”
——这我倒是没意见，就是……
莱昂沉默了下去，并意有所指朝对方身后看了一眼。而与此同时，安格感觉到一道无法忽视的视线‘咻’一下钉在了自己后背上，就像是夏天里的一盆冰水一样，带来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
魔王大人一脸懵逼地扭头望去，正好对上自己床上一双饱含怨念，却偏偏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复杂眼眸。
“我没说错吧。”只觉得自己的良心像是在被这样幼崽一般的纯真和委屈凌迟，安格硬着头皮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回贤者之塔真的是你最好的选择……”
“……”表情更沉重了。
而随着这个大龄智障心情的变差，他身上的魔力也跟暴风雪一样呼呼呼地往外飘。整个房间的温度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了下来，甚至还在空气中结出了透明的冰花。
……你是还嫌自己脑子坏得不够彻底是吗？！
“好好好行行行，我们不去，哪都不去！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对这人实在没脾气。安格不情不愿举起手，时隔一千年，终于又一次在同一个人的眼神中忍痛败北。
表情立刻切换回了一如既往的安静和乖巧。路尔加点点头，周身暴走的魔力平静下来，并在魔王大人无言的注视中，将掌心已经冻成冰坨茶杯放回桌上。
至于莱昂，早就已经识趣地捂住眼，从寝宫里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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