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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政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但是现如今外头天色已晚,他不知道出去之后还能不能寻到一个落脚的地方,就看了忠伯一眼:“老丈。”
忠伯:“嗯?贵客您有什么吩咐呀?”
赵政:“不知您可知道附近有没有什么客栈……”
他本想是先问问,然后顺势道出在此借住的意思,但是话还没说完,门口又是吱呀一声,一个脑袋伸进屋里:“你没地方住吗?”
赵政一顿,不知道怎么回应,而玉瑶笑眯眯地晃了晃手:“忠伯这里地方小,没多余的房间啦,你要是无处可去,不如随我走啊?”
赵政:“…………”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对方竟然邀请一个男子随她前去?
赵政并不想答应,就准备想个说法回绝她,却没想到对方嘻嘻一笑:“安心啦,我哥哥那里有好多好多屋子,多得数不清,而且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话虽这样说,但他还是不想答应,动动嘴唇就要回绝。
可玉瑶晃了晃手指,随即一道光束落在他身上。
赵政:“?”
对面,忠伯面色变了变,皱起眉头:“玉丫头,你怎么又开始胡闹?会吓到人家的,快把人家变回来!”
玉瑶撇撇嘴:“忠伯你看,他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像沅狄。”
忠伯一时无言,叹了口气:“别闹了。”
玉瑶沉下脸:“我不,就不。”
说完,一跺脚,“你要不随我来那就算了,我走了!”
然后就真的气呼呼关门走人。
赵政一头雾水,实在是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瞧见忠伯那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皱眉:“老丈,怎么了?”
忠伯叹了口气,坐在他对面:“贵客,实在是对不住你啊,玉丫头太胡闹……”
赵政却忽然眉心一跳,打了个手势:“等等。”
忠伯有些困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赵政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身子微微前倾了一些,盯着忠伯的眼睛看。
他在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
“贵客您这是……?”
赵政脸色阴沉,起身便推门出去了。
他没走几步,只是出了院子,目光一转,就看见了不远处有个姑娘的身影。
看见他追出来,玉瑶嘻嘻一笑,“看吧,你还是得跟我走。”
赵政握紧剑柄:“你到底想做什么……”
剩下两个字,他没说出口。
妖怪。
这会儿他心跳快得厉害,虽说震惊的情绪还在,但他的恐惧也是真的,只是他不愿意表现出来罢了。
他看得明白,对面那姑娘眼中闪烁着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意,并不是针对他,但却也是对他——
说起来好像是有些复杂,但他大概能猜出什么。
应当是因为方才对方口中提起过的,那个叫做什么圆……圆底的人?
赵政脸色阴晴不定,站在原地和对面的人对视片刻,终究还是败下阵来,“为何一定要我随你前去?”
玉瑶掩嘴轻笑:“因为你像他啊,现在我帮你换张脸,就更像了。”
说罢,耸肩:“所以,你不跟我走一趟,我就不帮你变回原样!”
然后在他的沉默中,龇了龇牙,语气鄙薄:“凡人。”
…
玉瑶的要求,便是要他一同上山。
那个名叫天山的山。
一路上,赵政始终沉默不语,实际上是在思考,这一切究竟是为何会发生的。
似乎一切都是从那个时候,他亲眼目睹了一场妖魔现世的场景之后,日子便逐渐诡异了起来,不单单是寝宫里出现了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就说现在……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就这样一路慢慢走,他心事重重,在他们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玉瑶忽然停下脚步,“谁下的结界,烦死了。”
说着,看他一眼:“你等我一会儿。”
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慢悠悠喊了声:“三妹。”
玉瑶咦了一声,面色瞬间变得惊喜无比。
和她不同,赵政当时眼皮一跳,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转过身去之后,顿时心头一紧——
是早先那个人。
果然这事情和对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他看着那人满面悠闲地走到自己附近,问自己叫什么名字,神色仍旧是带着和玉瑶如出一辙的轻蔑,登时便让他这一路上的怒火有些憋不住了,就只回了四个字:“关你屁事。”
头一次讲出如此粗俗不堪的话语,说完,赵政自己先有些红脸,随即吐出一口郁气。
但对方也不生气,反而是笑出声来,还……还说他辣?
这种时刻,这种语气,除了轻薄仍旧是轻薄的意思。
果然是兄妹俩,态度都一模一样。
想想,赵政更气了。
“趁我对你还挺感兴趣的时候,就再说一遍。”
“你叫什么名字?”
赵政面色很冷,眼神格外凌厉,像是眼中藏着利剑一样,当时便要出鞘。
可最后,那个“忍”字还是发挥了效用,毕竟他面前站着的两个,应当都不是人,而是妖怪,所以他无法与对方抗衡,只能选择暂时忍下。
然后想了想,忽然勾唇一笑——
“无名。”
他微微松了手,冷冽的气息瞬间消散:“无名无姓的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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