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火鼠裘（四）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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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女声一字一顿，并不响亮，却传遍夜色所及的每一个角落。纤细的手腕撑住地面，辉夜缓慢地站起身来。

银色的发丝微微晃动，雪白一片的睫毛颤抖着，她慢慢睁开眼睛。

那双瞳孔仿佛落入雪原。

“十命！还不速速过来！”只听少女一声喝道，空中的光点忽然朝她手中飞去，随后化作一把近乎透明的剑。

握住那把剑时，辉夜略微恍惚了。

她见过这把剑。

它是十束剑中的一种，俗躯曾在石上神宫供奉，近百年前便脱离神明之手，大约重新沦入人间了。

天羽羽斩。

它曾是素戋呜尊用来杀死八岐大蛇的神器。

素戋死后，它便失踪了。辉夜也曾惦记过这把神器，不过这一类明剑，多半誓死效忠于主上，离了手便失去灵气、锋锐消减，久经转生，逐步化作寻常的兵器，纵然再用，也不过尔尔。

望着那把剑，辉夜忍不住想，它作为人类，究竟转生过多少次了？经历过数次生死辗转，如今居然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

而在此期间，素戋又去哪里了？

天羽羽斩周身散发出不属于现世的气息，辉夜却来不及细想，只是起身，随后朝犬夜叉霍然劈去。

当初的名刀，锋芒果然大不如从前了。

只是一把钝刀而已。辉夜摩挲着手中的刀柄。

不过，是素戋曾经握过的刀。

她活动脖颈，逐步露出笑容来。浑身伤痛，然而却更显得可怖。

“轰同学，”她说，“你可以退下了。”

与其说“可以退下”，倒不如说不要再使用个性了。桥命已经抵不住了。

“长夜漫漫，小狗狗。不想死的话，”辉夜对犬夜叉微笑着恐吓，“就赶紧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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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无人的神社里，辉夜将水从头浇下，随后再仔细洗起手臂。

轰焦冻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为了缓解窘迫搭话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辉夜把自己浑身淋得湿透，随后又盛了一些淋到昏迷不醒的桥命身上。不过看来，光是如此已经没用了。

他的时化已经到了不可逆转的地步。

她低头望着中年男子的面孔，刚要叹气，背后忽然传来响声。

回过头，辉夜看到轰朝自己递来一件衣服。

那是他装在包里的雄英高中制服。平时在职场体验和学校来回都会更换，今天太过疲惫，想着路上也没人，就没顾及这么多。

“会感冒的。”他简单地说。

“谢谢。”辉夜接过后披到身上，抬着头问，“明天上学你还要穿吧？不好意思，我可能要晚上才能给你送回去。”

轰焦冻摇摇头：“我有换洗的。”

天神和大汝神，哪个现在有空？哪个又更有可能帮她？

辉夜已经开始思考这些问题。

上一次菅原道真就说过不会再帮她，一个人情已经欠下了，看样子，非得是后者才行了。

辉夜准备趁着天亮赶紧过去，抬头想和轰说些什么，却对上他复杂的眼神。

“不好意思，问一下，”轰的语气舒缓，没什么起伏，“您是神吧？”

“呃，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你说了，用那把刀的时候。”轰焦冻冷静地回答。

辉夜这才想起自己刚得了一把新的神器。她连忙拿起刀唤道：“十命。”

刀身褪去，在光辉之下，它变成一个青年男子。

十束多多良。

辉夜默念了一次这把刀生前的名字。

亚麻色短发的青年面带微笑，出现在辉夜面前。天羽羽斩不是头一次做神器了，辉夜对此心知肚明，但是，十束多多良却不是。

“有的东西，以后再教给你。”她仓促地回答，“辛苦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归处，既是月读见，将来你若是想去彼岸，我也会多加照拂的。”

说出这话来，辉夜也觉得怪怪的。简直就像大企业告诉员工，有在这里的就职经验，往后投简历会方便很多一样……

低下头，桥命还躺着。

“现在有别的要紧事。”辉夜叹了一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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