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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荡荡的客厅里,人神妖三足鼎立。
原本家中的清洁应该是花药来做的,在被打断腿之前,他也确实已经开始收拾家里了,可谁让东王公和西王母之间的斗争,不小心波及到了花药这个无辜的池鱼了呢?如今整个家里,就只剩下了圃童荏一个能做家务的。
圃童荏刚准备拿扫把,就被彼画拉住了,反正客厅里也没有能用的东西了,索性一把妖火统统烧了个干净,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四个如今正站在家徒四壁的客厅里的原因。
彼画纵过火以后心情非但没有好一点,反而因为眼看着ipad和外星人被烧掉而更糟糕了,只能紧紧抓着圃童荏的手,试图汲取一点正面能量。
圃童荏仰天长叹了一会,恢复营业状态,端回职业微笑询问东王公:“请问,您能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我们说一下吗?”
东王公一张玉面皱成苦瓜脸:“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
成书于战国后期的《山海经》中曾经描述:“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
《山海经》虽然对西王母有了详尽的记载,却并没有描述过东王公的存在,东王公之名一直到汉代,才出现在《神异经》中,这还是个神话小说,小说笔者都觉得只是个神话……
东王公能混的这么惨,完全是因为——东王公是个实打实的家里蹲。当年他忍不住给凡人托梦,展示自己的日常的时候,大家都觉得那就是真的梦了,毕竟谁能相信同西王母齐名的东王公,居然是个超超超级大宅男,一宅就是上万年的那种?
西王母半点没有夫妻仁义地揭露前夫的真实面目:“别看这家伙长得人模人样,用你们人族的话来讲,那个叫什么——小白脸?这家伙根本半点没有责任心。”
他的日常活动就是:玩,玩,和玩。和西王母和离前他就是这个样子,和离之后也没有半分改变,搬到东荒山之后,也依旧和玉女每天取乐,可以说是远古时期的宅男先进代表了。
西王母仰着下巴:“玉女离家出走,根本就是看不惯你这样!”
西王母坚定地认为,三天前玉女离开东荒山,一定是因为东王公太废宅了,不思进取,才让玉女不满。
东王公不服:“我等先天成神的,本就再没有修为精进的余地,又不必像人族一样日日工作,投壶以取乐怎么了,当年我在部落中的时候,大家不是都很喜欢同我一起放松吗?”
西王母咬牙切齿,若不是此时周围已经无物可取,肯定又要砸东王公了:“放松?我生而为玉山的首领,负责掌管甘木,我的眷族受惠于甘木,自然应当守护仙树!若是有来人欲侵犯我族,抢夺仙药,而本该守卫仙树的侍卫们却都在同你取乐,那玉山何存?仙树何存?”
东王公面无表情:“那也不该从早到晚万年不变,羽族都快在岗位上生根了。日子过成你们这样,那神仙还有什么当头?”东王公不甘示弱,“你那祭司,定是被你这么逼走的!”
前任夫妻俩顿时又对上了,隐隐有要再打一场的意思。圃童荏直冒冷汗,就怕这一次再打起来,自己家真的要被打个对穿了,连忙强行转移话题:“二位既然来到人界,那肯定是需要歇脚的地方的,不过我这里已经……”她示意了一下客厅空空如也的模样,“我给你们定个……”
定个酒店,原本圃童荏是打算这么说的,想把这两尊大神送走。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彼画拽了一下手。她停住话头,突然想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可能性:如果她真的让这两尊大神离开她家,到酒店去住了,等到他们寻找到祭司和玉女之后,那家酒店还在吗?
或者说,a市还存在吗?圃童荏悲伤地衡量了一下这个后果,绝对是她没法承担的……
送到张青鸦那边去,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她老板不给她找事就算不错的了,哪里可能会帮她处理这事?而且说到底,西王母找上门还不是因为彼画问她要甘木,东王公会找上门还不是因为他在人间只认识彼画,当年他曾经还想收彼画为徒呢……
圃童荏不由地埋怨彼画:“你当初要什么甘木啊!”就为了报个仇,也太拼了吧!
彼画脸一红,眼神乱飘:“这不是也为了你好,未来我定是要重修仙途的,你却是毫无修炼天赋的普通人族,倘若我还没死,你就转世了,那怎么办?”
圃童荏还以为他是说报仇的事情:“那你就找我转世呗……说不准下一世我能是个修炼天赋特别厉害的人呢?”
这样就能轻松的引情劫报仇了啊!
彼画闻言,脸色一下难看起来,忿忿地甩开一直拉着圃童荏的手:“……胡说八道,不知好歹!”
他眼神有点受伤地瞟了一脸莫名其妙的圃童荏好几眼。一开始他确实是要引情劫报仇的,但毕竟也是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可以说两个人除了睡觉,每天从早到晚都是黏在一起,更是有前世因缘纠缠,这种亲密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彼画虽是怨张童的存在断了他顺利飞升的修仙路,但这千年来实打实灌注到他身上的功德也不是假的,可以说,自从知道了彼画葬身莫城,又破仙成鬼的事情之后,张童的一切目标都转移到了如何补偿彼画上来。张童并不觉得彼画那是时运不济,天道注定他必要化鬼,而是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情劫说起来似乎是生死攸关的事情,但彼画要是真想报复张童,和当年对待莫城人一样直接杀死,将她挫得魂飞魄散便是,哪里会选择这种儿戏一般的复仇方式?
原本只是一个小恶作剧一样的报复,随着和圃童荏的接触,却越是难以简单终结了。千年以来,他一直被束缚在五感尽失的黑暗封妖池中,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落在他神魂上的功德,温暖的,熨手的,就像圃童荏身上的温度。这种难以言喻的感情变化,彼画也是难以解释,毕竟这是他从未踏足过的领域。
东王公和西王母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两小只,都觉得有趣。他们俩自己的感情是一团糊涂,不过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别人,却能看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