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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一片寂静。
她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冰冷和绝望不断蔓延，占据了整个胸腔。
——痛苦到难以喘息。
花秋咬住下唇，被眼泪模糊的视线转移到胖女人身上，声音沙哑：“为什么。”
老板娘沉浸在满袋子的财宝里，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爱不释手。
一旦花秋被烧死，这些财宝就会被赏给她。
——简直太幸福了。
她只想永远注视着这堆光彩夺目的宝物。不论是外界的声音，还是四周的动静，都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姿态无比的贪婪。
花秋盯着她，神色逐渐阴沉。
——混蛋！垃圾！人渣！
少女在内心尖嚎，愤怒和绝望交杂，冲昏了大脑，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
她暗自蓄力，猛地撞开压制住自己的士兵，然后疯狂的冲向老板娘，死死的扣住其手腕——指甲陷入胖女人的皮肤。
金银珠宝撒了一地。
“啊——”
“我的钱！抓住她！快抓住她啊！你这个疯子——松手！”
老板娘又踹又踢的，也没能挣脱花秋。
少女执拗的掐住她的手，像是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疼痛，眸子里充斥着狼一般的凶狠。
“——告诉我。”
“为什么要带人来抓捕我。”
“你根本不能确认我是人鱼吧？如果我被你莫须有的怀疑害死，你还能心安理得的活着吗？”
“你可以吗？”
——‘嘭’。
士兵的长枪毫不留情的往花秋的腿弯上砸了一下。
少女无可避免的跪下，指甲却依旧陷在老板娘的手腕里，丝毫不动。
“告诉我。”
她喑哑的重复道。
两个士兵走上前，试图把花秋拽走——无果。只能改为掰她的手指头。
即将被掰开手掌的少女眼也不眨的盯着老板娘，下意识的张开嘴，一口咬住了她的胳膊，再用尽全力的向外扯。
“她会将我的肉撕下来的！”
胖女人惊惧的吼道：“你们为什么不打晕她！？”
——“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唯恐士兵会按老板娘的要求做，花秋愤懑的松开嘴，强调道：“你凭什么认为我是人鱼？你不怕害死自己的同类吗？”
少女如丑小鸭般狼狈，言辞天真得令人发笑。
但是……
“回答她。”侍卫长说。
比起过于天真的女孩，这个洋洋得意，当着他们的面把玩金银珠宝，或许还能获得爵位的女人，更惹人烦——他不介意折腾她一下。
老板娘嘟囔了一句，先捡起地上的珠宝，系在腰侧，才不情不愿的开口。
“一周后，是国王七十岁的生日。”
“别国的贵族都会精心打扮，由仆从驾驶着马车，前往皇宫，等着参加寿宴。”
“而这位小姐——”
“虽然衣物很漂亮，但鞋子和麻布袋都太寒酸了……表情里不仅没有对平民的嫌恶，还带着一丝惊惶。”
“所以，我判断她不是贵族。”
“不是贵族，又贴合人鱼的特征……我当然会举报啊。反正举报错了没有惩罚。”
她低下头，看着颓然的花秋，轻声道：“你知道，检举成功的奖励有多丰厚吗？”
“1个铜币，能买两个面包；1个银币，等于1000个铜币；1个金币，等于1000个银币。”
“1000金币——足够一户人吃好几年了。”
“至于爵位。”
“——那是无数平民梦寐以求、拼了命都想拿到的东西。”
“只要有机会获得爵位。别说没惩罚，就算有惩罚，我也会扛着检举失败的风险，带人来抓捕你。”
“……”
花秋怔住。
她虽然被农场背后的巨大利润晃花了眼，但真正诱惑到她的，其实是奇妙的异世界。
她知晓现实并不温柔，可……
第一次直面愿意为了利益坑杀他人的存在，她才发现自己有多稚嫩。
……根本无法相融。
少女放弃了追问，被士兵们押到地牢，扔进了最后一间囚室。
※
地牢里很黑，蜡烛的微光除了引路之外，就只有提醒囚犯们时间的作用了。
每两小时，看守会更换一次蜡烛。
花秋坐在草垛上，神色恹恹。
“喂。”
“你犯什么事了？”
隔壁的囚犯好奇的询问。
花秋一动不动，假装没听见。
“喂！”
然而，隔壁的老哥分外执着，一边唤她，一边把铁门拍得哗哗响，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花秋：……
我只想静静。
她干脆换成躺姿，捂住耳朵，闭上了眼睛，任由隔壁老哥浪费力气和感情。
一会儿后，握着长棍的看守来了。
“瞎吵什么呢？！”
“都是快被处死的人，不抓紧时间向上帝祈祷，争取进天堂的机会，还想着闹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