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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也对，”她幽幽地说着，“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了，就算你后悔，也改变不了什么了。”突然，她语气一转，“闻千离，你想不想知道夏梦羽如今的情况？”
似乎意想不到她会说起这件事，闻千离一怔，反应过来后，他漠然地道：“她如今怎么样，关我何事？”
“我还以为你从牢里逃跑出来就是为了想看看她如今过得如何了呢。”天姿叹息似的说道。
“她的事，早就与我无关了。”早就已经死心，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他也不想知道。之所以逃跑出来，只不过是不想继续待在那里了而已，他不想看到那些守卫怜悯而嘲讽的表情，不想看到那几个长老痛心虚伪的样子，更不想面对如今已经是教主，高高在上的她。
真是狠心呢，她心里道。
“既然你不想听这些事，那我也不说了。我们现在来算算旧账吧。”
“我知道，咳咳，你今天既然已经来了这里，”他剧烈地咳嗽着，疲惫至极，“那就不可能会放过我的。”
哦，还真有点自知之明。
天姿心里嘲讽，狠狠地将他踹倒在地上，嘴里却是放缓了语气，“都说了不要把我想得那么狠心，说什么不会放过你，我明明是来给你一个痛快的。”
“……”苦笑一声，面对这想要了他性命的狠心女人，这时的他却没了任何的反抗心理，任由她把他踹在地上，或许，他也不想再拖着这个残破的身体继续苟延残喘了，而且，这本就是他欠她的。
天姿缓缓抽出那把美丽危险的冰澶之剑，手指拂过那纯粹的冰蓝色剑身，它在日光下反着光，另一面倒映出她的眼眸。
闻千离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了什么，心间不自觉地一颤，“闻天姿，这把剑是江楼的吗？”
“的确是他的，你问这个做什么呢？”
“你……”他注视着她的眸子，喉间一涩，“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他说他喜欢我，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她收回目光，语气漫不经心。
“……”他沉默着，感觉到眼皮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沉重至极。
半晌，他沙哑着声音问道，“那你，喜不喜欢他呢？”
“当然喜欢啊。”闻言，她却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语气轻柔，宛若情人间的低语，“我可喜欢他了。”
可喜欢他了……
千离，你知道吗？以前的我是很喜欢你的。
往日她的笑语犹在耳边，冰冷的剑锋触在他脸上、手上、腿上，有凉意漫过，滚烫的鲜血浸湿了他的衣物，滴落在地。
真的好疼啊，他想着，可是，却又不仅仅只是伤口上带来的疼痛。
有鲜血顺着脸颊而下，落入了身下的泥土中，晕开一片血色。
……
“教主。”一个黑衣的魔教弟子将手中拎着的白衣女人丢到一旁的地上，“属下已将夏梦羽带来了。”
“正好。”天姿笑了一下，她收起了剑，将地上的夏梦羽踢到了闻千离身旁，“夏梦羽，你看看，你要找的闻千离就在你旁边。”
夏梦羽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闻天姿为什么会在这里，便被一旁那浑身鲜血的人给吓到了，“啊啊啊！”
她连滚带爬，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指着地上那被剑划得面目全非、全身染了鲜血的人，尖叫出声：“这是谁！”
“这当然是你要找的闻千离。”天姿的声音轻轻的。
“你骗我！闻天姿，你骗我！这怎么可能是千离！”她死死地摇着头，又惊又惧，不可置信。
地上的闻千离手指动了动，听着她这一番话，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他很想笑，因为他心里真的觉得太可笑了，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
“我骗你有什么意义呢？”天姿恶劣地笑了一下，再次把她踹到他身边，这一次，竟是直接把她踹到了他的身上！
“啊啊啊！”碰到那鲜血淋漓的人，夏梦羽一睁开眼，就看到了那张恐怖至极的脸，她控制不住地尖叫出声。
“滚……”闻千离吐出一个字，气短而无力。
夏梦羽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惊恐地看了他与天姿一眼，然后猛地向后面挪动着，最后连滚带爬地跑了。
属下刚想去追，却被天姿拦了下来，她看着他那不解的目光，却是没解释什么。
有的人，活着可是比死了更加地痛苦，看着闻千离这一张脸，估计今后的她都会活在阴影中吧，而且，正道可不会那么简单就放了她。
“闻千离，你就在这里，慢慢地享受着这最后的时光吧。”她笑吟吟地看他，也不怕他那可怖的模样，说完之后，她转身离去。
风吹过，扬起她的一角红裙纱衣。
尘埃落下，满地寂静。
天地之间仿若只剩下他一个人，千疮百孔的破败身躯，浑身疼痛到麻木不堪。
现在的他，一无所有。
自尊被践踏，往日的辉煌、成就，如过往云烟，一触即散。
后悔吗？
他死死地盯着那红衣女子的背影，眼睛不舍得眨下分毫，直到视线慢慢变得模糊，最终再也看不到。
他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闻天姿，如果……”
如果什么？他已经来不及说了，淡得几乎听不到的话语消失在空气中，凉风吹过，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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