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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走到炭火旁, 将早已烧的通红的炭用铁枝拨弄了下,褚蒜子满脸都被炭火烤成嫩红, 清秀的眼眉更显妩媚了些。
“刘将军, 速速派人去请舅舅谢尚进宫。”褚蒜子蹲在火炉旁沉思了许久,刘建一直在身后注视着, 却不知太后此刻在想些什么,忽听褚蒜子如此一说, 刘建愣了愣。
“太后的意思是让国舅谢尚任职江州刺史?”刘建脱口而出道。
“孤也不瞒你,孤确有此意,眼下能与庾氏争夺江州的,除了父亲便只有舅舅了, 任其他人都不可能是庾冀的对手。”褚蒜子起身,转身看了看刘建道。
“太后的意思是庾冰临死之前必留有后手, 怕是早已派人去请荆州的庾冀了?”刘建一脸吃惊地望着褚蒜子, 道。
“庾冰何其睿智,明知自己将死, 又岂能不有所准备?庾冀此人才能学识都不在庾冰之下,想当初轻而易举取的襄阳,硬是逼死了占据襄阳的桓宣,不到一个月就把襄阳交给儿子自己则回守荆州, 连给朝廷打声招呼都没有,此人不可以不防备。”褚蒜子胸中憋着一口闷气,想想自己这个执政太后也够窝囊的,那些门阀大臣压根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父亲褚裒刚刚被庾冰从江州逼回来还不到一年, 眼下再去江州恐怕不太合适了,即便再去怕也不是庾氏等人的对手,为今之计,只能看舅舅谢尚能否拿住江州要地了。
“臣这就派人连夜出城去江夏”刘建一句话还未说完,褚蒜子打断了他的话,道:“不,舅舅不回宫最好,直接去接任江州刺史一职。”褚蒜子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刘建,邹了邹眉,深思熟虑的道。
“太后的意思是?”刘建不明白褚蒜子到底何意,问道。
“一来一回耽搁时间,怕是那时候庾冀早已派人接手江州了,舅舅眼下任职江夏相,其驻地跟江州距离不远,可直接前去,免得晚了一步让庾冀抢了先机。”褚蒜子谋定之后立即走到一旁的桌案边挥手迅速写了几个字。
待写完之后,褚蒜子在明黄的圣旨之上盖上了自己执政太后的印章。(因八王之乱玉玺丢失,因此东晋朝廷颁发诏令基本都不用玉玺而改用自己的印章。)
仔细看了一遍,褚蒜子确定无误,然后交给刘建道:“此事你亲自去,协助舅舅夺取江州。这是孤给舅舅下达的诏令,务必请他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江州。”
刘建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敢耽搁,接过圣旨,拱手向褚蒜子作揖道:“臣定不辱使命,请太后放心。”褚蒜子看着刘建微微点头,道:“去吧。”
刘建出宫后立即带领人手快马加鞭来到江夏,将旨意传达给正任职江夏相的谢尚,此刻,谢尚带着几个谢氏兄弟正跪在大堂之上聆听太后旨意。
“太后诏令,命江夏相、南中郎将谢尚都督豫州四郡军事兼江州刺史一职。即可上任不可拖延。”刘建风尘仆仆念完诏书朝谢氏兄弟几人看着而后朝谢尚道:“将军,请速速接旨赶往江州。”
“臣等接旨谢恩。”谢尚深知此刻褚蒜子让自己兼职江州刺史肯定事关重大,眼下荆州的庾冀恐怕早已出发,自己自然也不能耽搁了。
“谢将军,太后命令我辅助将军前往江州,务必赶在庾冀之前拿下江州。”刘建朝谢尚一脸郑重道。
“有劳刘将军。”谢尚道。
显阳殿内,灯火通明,刚刚看完孩子的褚蒜子眼下不得不将孩子交给奶娘,自己则一个人在通透的显阳殿内翻阅奏章简牍。
“刘将军离开已经十来天了吧?”褚蒜子望望窗外,天气虽然寒冷,但这几天却没怎么下雪了,然而化雪的时候似乎比下雪的时候还要冷,褚蒜子此刻早已忘记了寒冷,满脑子都在想江州之事。
“回太后,好像是十多天了。”内侍回应道。
“不知此刻,他们是否已经抢先一步赶到江州了。”褚蒜子痴痴望着窗外,喃喃道。
几十匹快马踏着积雪正连夜飞奔,夜空下,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朝另一位黑衣人道:“袭儿,还有多久到达江州?”
“叔父,如果连夜不休息,换马赶路的话,还需三天便可到达江州。”庾袭骑在马上任冷风呼啸,朝一旁的庾冀道。
“那好,继续赶路,换马不换人,务必要抢到谢尚之前到达江州。驾…”骏马疾驰,一行人飞一般在雪地里留下仅有的几点马印。
“叔父何意?谢尚会任职江州?”庾袭快马跟在庾冀身后,不解的问。
“江夏离江州最近,如果你是褚蒜子,你会下旨给谁去抢夺江州?”庾冀冷笑一声,并未看庾袭,道。
庾冀此言倒也不需,庾袭仔细想了想,道:“确实,谢尚乃褚氏之舅,江夏离江州最近,论实力论距离谢尚是最有可能与叔父对持江州的人选了。”
“驾,到了前面官驿立即换马。”庾冀也不理会庾袭,道。
与此同时谢尚刘建等人也骑着快马乘着雪夜往江州急赶而去。
“将军,刘谋已经在荆州往江州的路上设了埋伏,等庾冀等人一到便会出手。”骑在马上刘建朝谢尚道。
“将军此事不妥,那庾冀何等人也,岂能不有所防备,到时候你若杀不了他,留下把柄,被他参奏一本可不经朝廷便直接将你斩杀。将军速速放弃此意。”谢尚听闻刘建一言,略惊,朝刘建道。
“但若是我们不有所埋伏,只怕他庾家人也会有所准备的。”刘建似乎不服气,争取道。
“我乃国舅,又是南中郎将、江夏相兼职江州刺史,奉旨意接管江州,庾家人在无知也不至于在路上埋伏,落人口实。”谢尚道。
“国舅糊涂啊,眼下争夺江州之际,本就是危机四伏,你死我活,还哪里顾得了其他,将军以为那留在建康的庾家子侄就一点准备都没有吗?”骑在马上,刘建斜眼瞥了一眼谢尚道。
谢尚朝刘建看了一眼,仔细思索片刻,似乎刘建此言有理,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骑着马快马加鞭向前而去。
没跑多久,便在皑皑白雪之间遇见一群不明来历的黑衣人,黑衣人几十个骑在马上,个个都蒙着面。
刘建将手中长剑握紧,冷笑一声道:“谢将军,看来今日有一场大战啊。”
“大战又怎会只有如今一日?”谢尚冷哼一声,将腰间长剑拔出,指向前方道:“杀出去。”
立即便有身后几十人飞马持剑而来,叮叮叮的声响传来,刘建冷喝一声道:“将军,交给刘谋,将军切勿耽搁了时日。”说完刘建飞身一刺,长剑卷起满地积雪朦胧了一众黑衣人的视线,便在此刻谢尚几人乘机突围而出,剩下的便交给刘建来处理了。
显阳殿内,褚蒜子面含焦虑,朝一旁的探子道:“庾蕴那边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