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2.05（in）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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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燕随林性子急，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扒得光溜溜的，可傅君尧竟然还在慢慢吞吞脱外衫！他这会儿虽不至于娘炮得瑟瑟发抖，但在山林里光溜溜的裸奔，着实不好看。
燕随林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一看，那家伙竟然还在脱外衫！
“喂！你能不能快点啊！”他嚷道。
“好好好，你不许睁开眼睛啊。”傅君尧一边答应，一边继续慢吞吞地脱。
燕随林抓狂：“x的，换个衣服都这么麻烦，老子要在山里面裸奔啦！”
傅君尧停了下动作，慢慢悠悠地摇头晃脑：“莫着急，莫生气，人生就是要慢慢来，一步一个脚印，这样才能稳稳妥妥——喂！你干嘛？喂！喂！你别扯我衣服啊！喂！你扒我裤子干嘛！非礼啊……”
不一会儿功夫，燕随林结束了裸奔状态，神清气爽，傅君尧被强迫脱光又强迫穿上别人的衣服，哭哭啼啼。
“嘤嘤嘤……你骗人，说好了闭上眼睛的，你不单睁开了，还对我……嘤嘤嘤……”傅君尧仿佛受了天大的侮辱。
燕随林不懂，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娘炮存在？他扬了扬头：“我现在要继续赶路了，你要走就跟上，你不走你就接着哭。”
“嘤嘤嘤……”傅君尧一边悼念自己逝去的节操，一边拄着竹竿慢慢跟了上去：“你不是说，你的对头人就在前面，我们为什么还要赶路啊？”
“前面是去青城山的必经之路啊，我们目的地在那儿，干嘛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改变？要是遇上了就算他们倒霉，没遇上算他们祖上积德，走了大运。”
“……”你说反了吧，大哥。
这位大哥话音一落，没等慢吞吞的傅君尧，自顾自的去了河边。他用随身的大刀把脸上的络腮胡子刮了，然后捧了河水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又并指为梳，把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竟意外达到了判若两人的效果。原本是看起来至少有三十岁的粗鲁大汉，如今却成了眉目英俊的俊朗少年。
不过这位少年再俊朗也没人欣赏就是了——这里就他和傅君尧两人，那家伙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他自己是个土匪，过得是刀口舔血的生活，长得越好看就越麻烦，因为抢劫的时候吓不到人啊，没有威慑力！不过现在既然要乔装，这副样子还是很成功的。
傅君尧寻着水声慢慢走过来，探路的竹竿点地，发出一阵一阵的声响，燕随林回头一看，立刻弹开了——好家伙，这破竹竿差点儿又戳中了大爷的屁股。
“你干嘛？”燕随林为了不辜负自己“行走的炸药包”称号，再次爆发。
“……我就是来听听你在干嘛。”
“那你听就行了啊，干嘛要用竹竿戳本大爷！你这家伙就是故意报复！小心眼儿！”
被戳破心事的傅君尧一点儿也不脸红，自然的道：“我是个瞎子嘛，看不见你在哪儿，就只能用竹竿探路了。”
燕随林哼了一声：“上路，你给我快点。”
“哦。”傅君尧慢慢吞吞应了一声，死性不改地蜗牛爬。
不紧不慢走了大约一里路，前方传来好一阵嘈杂声，人们七嘴八舌地交谈议论，傅君尧听了个大概，原来之前下了场大雨，在官道上形成了一个泥坑，一辆满载货物的大马车经过，陷了进去，官道就这么被堵了。
“这位大哥，这官道是什么时候堵的呀？”燕随林的声音响起。
“哎，都堵了一个多时辰了，给官差送信的人去了半个时辰了，还没点回音啊。”一个热心的声音传来。
“你想还今天听到回音？从这儿到官府二十几里路，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看不到明天早上，官差肯定来不了。”另一个声音插/进/来。
立刻有人哀嚎：“哎呦，这可怎么办呀，我还有急事呢。”
头先那人给了他一个白眼：“这儿这么多人，谁没急事啊，还不都得乖乖等。”
傅君尧摸索着拉了拉燕随林的衣角：“我看这天儿又要下雨了。”
他虽然声音低，但架不住这会儿人多离得近，一个大爷嚷道：“你这孩子怎么胡说八道呢，这大晴天的，怎么会下雨？”
周围的人连忙附和：“就是啊，怎么会下雨……”
“小伙子年纪轻轻，连天色都不会看。”
傅君尧转念一想，这周围的人要不就是农民，要不就是赶路的行脚商，肯定都不希望下雨，于是默默闭了嘴，把燕随林拉到一边儿。
“过一会儿肯定要下雨，反正官道堵了也赶不了路，咱们还是先找地方避雨吧。”
燕随林颇为惊奇：“你怎么知道一会儿会下雨？现在天气还不错啊。”
傅君尧嘿嘿一笑：“你们正常人都是看天色来判断下不下雨，可我是瞎子，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靠自己的触觉来感受晴天和雨天的不同，每到下雨前，天气都会突然变干，就跟现在一样儿，所以我敢肯定，一会儿肯定有雨。”
燕随林犹豫片刻：“好吧，那我们去找地方避避雨。”
说着，他又背起了傅君尧，在山间里飞快地穿行，找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一间荒废已久的破茅屋。燕随林立刻快步进去，几乎和第一滴雨水同时到达，山里很快大雨倾盆。
“你这瞎子还挺厉害，还真让你说中了。”他一边放下傅君尧一边道。
傅爷扬了扬眉，颇为得意地道：“那当然了，我虽然看不见，但是他四感都比正常人强了不少，关键时刻还是很有用的。”
燕随林叹了口气：“最近的天儿脾气大啊，怎么动不动就下雨。”
“你不喜欢下雨么？”
“正常人都不喜欢下雨吧。下雨了，路不好走不说，而且全身会淋湿，容易生病。”
傅君尧笑了笑，享受似的道：“可是我们盲人却很喜欢下雨，因为只有下雨的时候，我们才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轮廓，哪里是屋檐，哪有大树，哪里在漏雨，都感受得到。而且你仔细去听，那些雨声是有旋律的，雨滴在我们身上，顺着皮肤一点点往下渗，舒服极了。”
燕随林也跟着轻笑：“你到挺会观察的。”
傅君尧却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嗳，你笑了啊！”
“……”燕随林立刻板起脸，不过想起傅君尧看不见，于是刻板地道：“没有啊。”
傅君尧笑了笑：“我好想摸一下你的眼睛。”
燕随林一怔：“你别得寸进尺啊，我对你可没什么意思。”
“……”傅君尧眼皮上翻，利落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他是个瞎子，瞳孔没有焦距，做翻白眼的动作比正常人还要滑稽几分：“你想多了。确切的说，我是想‘看看’你的眼睛，想知道正常人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样子。是像我这样，睁开了就圆溜溜的，闭上了就变成一条弯弯的线么？”
燕随林顿了顿，忽然觉得挺心疼的——一个瞎子，这辈子都看不到自己的眼睛。
他微不可察地摇摇头。抓起傅君尧的手按在自己眼皮上：“你摸摸吧，不过我的眼睛是细长的，可能没有你的眼睛好看。”
傅君尧期待地摸了摸，感受到一道弯弯的眼线，比他自己的要长一点，眼下是浓密的睫毛，刺在手指上痒痒的。他忍不住笑了笑：“原来正常人的眼睛，是会发光的。”
燕随林轻笑：“你当我是山里的老妖怪啊，还眼睛会发光。”
“不是的，我是说……”
“嘘……”燕随林突然示意他禁声。
傅君尧能感觉到他的身子绷直，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戒备的状态，于是立刻闭嘴，仔细聆听。
凌乱而匆忙的脚步声夹杂在大雨里，越来越清晰，似乎还有马蹄声靠近，紧接着，一群人鱼贯而入，小小的地方立刻变得嘈杂起来。
“小姐，你身上都湿了，快擦擦吧。”略带担忧的女声传来。
衣着华丽的富家小姐接过帕子在身上随意擦了擦，缓步上前，稍低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公子，我等主仆为避大雨，未经通传贸然进屋，还请宽恕折个。”
说着，那女子弯下身去，千娇百媚地行了个礼。
——不对。
声音不对，雌雄难辨的悦耳低音，夹杂着几分女儿家的柔媚，却并无初次见陌生男子的羞怯。脚步也不对，脚步声轻柔缓慢，可步子不对，从进门到靠近燕随林，她竟然只走了七步。
傅君尧在有一米八三的个子，穿四十一码的鞋，进门走到这里尚且要八步。古代人喜欢缠足，就算这姑娘不缠足，按正常三十六七码的鞋算，竟然七步就走了过来，那得跨多大的步子啊？
燕随林立刻拱手还礼：“姑娘言重了，在下并非这间荒屋的主人，不过是个比姑娘先来一步的避雨人罢了，姑娘等人大可随意。”
那姑娘微微一笑，柔声道：“那就多些公子了。”
燕随林微微一笑：“对了，姑娘，那边靠窗，只恐会有雨水飘进来，淋湿了姑娘就不好了。还请过来些吧。”
说着，他后退了几步，连带扯着傅君尧也往后站了些。
傅君尧：“……”
那姑娘轻笑一声：“多谢公子体贴，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
哪怕傅君尧看不见，大概也能猜到燕随林和那姑娘眉来眼去的样子。
哼！本来还想判断一下那姑娘的长相，现在省了。光听燕随林殷勤的态度也大概能猜到，那姑娘定然是人间绝色了。
好色鬼，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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