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2.05(in)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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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天际微亮,久违的太阳从大山里探出半个脑袋来,暖色的阳光温柔地抚慰着饱经沧桑的军营,连夜撤回军营的卧龙军将士喘着粗气,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双眼不约而同地盼向远方张望。
终于,远处传来熟悉的马蹄声,一嘚一嘚的,仿佛踏在人的心口。一团模模糊糊的黑影跨在马上,策马直奔军营,手中高高举起印着“卧龙”两个大字的鲜红战旗,迎着风快速靠近。
“将军回来了!”有眼尖的人朗声大喊。
人人脸上露出喜色,可随着人影越来越近,将士们渐渐发现不对,有人指着远处问:“将军的战马上,怎么好像骑着两个人似的?”
大伙儿定睛一看:“是傅军医!傅军医带着将军和战旗一起回来了!”
“傅军医!傅军医!”
将士们一窝蜂迎了上去,傅君尧怕伤了大家,立刻用力勒紧缰绳,令战马停下,手中战旗往外一扔:“接着。”
离得最近的小兵慌忙上前,轻轻松松接住了战旗。
傅君尧翻身下马,昏迷的岳腾没了依靠,直直往下倒去,幸好傅君尧眼疾手快,一把将人带入怀中,打横抱起。男人沉甸甸的重量让他踉跄几步,但他很快就定了定神,抱着岳腾飞快往将军帐里冲。
“将军!”
“将军!”
“将军怎么了?”
将士们紧张地喊着,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像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似的,蹭的一声站起来跟在傅君尧身后,惴惴不安地进了营帐。
傅君尧把岳腾的身子俯卧放在床上,露出后背上不停渗着血的伤口,凝成血痂的战衣紧紧巴在身上,和上翻血肉黏在一起,看起来痛极了。岳腾全身是血俯躺在那里,露出半张苍白的脸颊,看得人心惊胆战。
将士们关心则乱,自发把窄窄的床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来问去,无非就是“将军怎么了?”“将军有没有救?”“将军怎么伤成这样啦”之类的废话。
将士们身上的汗味和血腥味充斥着整个营帐,来关心问候的人把岳腾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傅君尧这个没事的人都觉得难受得很,更何况奄奄一息的将军?
忍无可忍,傅君尧头一回动了肝火:“你们都围在这儿添什么乱啊!有伤的出门右转自己拿金创药敷着,没伤的出门左拐修养生息去,留下来守军营没出战的将士留下来帮忙,先去烧些热水,再把剪刀纱布金创药都拿来,还有,我的银针呢?!”
傅君尧自幼进军营,没事就给大家烧火做饭,时不时看诊些小毛病,有事了他就站在将军或者先锋身后舞战旗,敲战鼓,向来都是个弱不禁风的老好人形象。大家都知道,最不能惹急了的就是老实人,他头一回在军营里发这么大的火,把将士们都震住了,一时间竟然忘了如何动作。
傅爷咬牙,差点像收拾星座手环一样一巴掌呼上去,怒吼道:“楞着干嘛!还不快去!”
众将士如梦初醒,赶紧四散开来,该干嘛干嘛去,营帐里的空气总算好了些。
守营的小将年纪小,还没来得及跟将军出战过,留守军营的次数多了,他也就有了经验,人也很机灵,猜到了这次偷袭会有人受伤,便早早准备了热水和伤药,不大一会儿便把傅君尧要的东西找全了,整整齐齐端来。
“做得很好,谢了。”傅君尧嘴上飞快,手上动作也不满,转眼就用热水打湿了毛巾。
守营小将头一回得了夸奖,嘿嘿一笑:“多谢军医。”
傅君尧眼皮也不太,将手中的毛巾拧得七分干后,小心敷在岳腾伤处。滚烫的热气激得岳腾浑身一颤,他却强忍着不肯哼一句疼。
男儿本色,自当如此。
守营小将一边想着,一边把手上的剪刀递了过去。
此时岳腾身上被热毛巾敷过的伤口软化了些,傅君尧接过剪子把伤口周围的衣料剪开,然后咬牙一把将粘着伤口的布料撕了下来,岳腾终于疼得哼了一声,后背顿时血流如注。
傅君尧赶紧在他的伤口处洒上止血药粉,银针同时出手,扎了岳腾身上四处大穴,针尖入肉两分半,等了一会儿,血果然止住了。
傅君尧长呼一口气,站起身来想去煎药,可惜脚步虚浮,没走几步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小将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一把扶住傅君尧的手肘:“军医,您没事吧?”
傅君尧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摇头道:“没事,我现在去煎药,你好好看着将军,一有什么异常立刻来叫我,能做到么?”
年轻的小将第一次接到“看着将军”如此重要的任务,当即单膝下跪,正儿八经行了个军礼:“必定不负军医所托!”
傅君尧摸了摸这孩子的脑袋,柔顺的头发贴在手心里,颇为舒服,他笑了笑,这才放心地收了医药箱,出去煎药。
也不知过了多久,岳腾隐隐感觉到有人在耳边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
“将军,将军……我看了将军的眼珠子动了!军医!将军醒了!”小将惊喜道。
岳腾觉得眼前隐隐有光亮,只是眼皮太沉,睁开还颇为费力,加上他现在浑身无力,索性不太挣扎,放任自己安于现状,很快就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他。
那声音缥缈无依,由远及近,一时间难辨真假,但熟悉的气息却让他下意识将紧阖的眼皮松了松。
“军医军医,将军好像醒了,你快过来看看啊!”
这下声音清楚了许多,岳腾甚至能听见匆匆忙忙赶过来的脚步声,紧接着他的脉门被扣住,又听见来人长舒一口气:“将军,没事了。”
这一句“没事”,带着深深地劫后余生的喜悦,岳腾不由自主地也长舒一口气,慢慢撑开了眼皮。
“你……”岳腾张了张口,声音沙哑得自己都吓了一跳,干涸开裂的嘴唇难以挤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傅君尧立刻送上一杯水,慢慢喂他喝下,他这才渐渐缓过气儿来。
他满脑子都是战场上的尸横遍野,根本无暇问一句自己的身体,只是勉力推开挡在身前的傅君尧,沉声道:“叫张先锋进来。”
他话音未落,闻讯而至的张先锋已经迫不及待冲了进来,单膝军姿跪地,发出不小的声响。
“拜见将军!”张先锋眼眶微红,几乎是喜极而泣。
岳腾强撑着身子半坐起来,背脊挺得笔直,整个人就如山岳一般沉稳:“昨晚夜袭,我军损伤如何?”
张先锋握兵器的手紧了紧,眉毛拧成歪歪扭扭的形状,几乎连周围的肉都要挤出来:“我军死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兄弟,过半数的将士们受了伤,已经连夜擦了药,至于敌方的损失,亦与我军不相伯仲。”
“死了……三分之一的兄弟?”岳腾嘴唇打颤,双手攥紧,赤红的眼睛几乎睁不开,与干裂发白的嘴唇形成鲜明对比。
张先锋哽咽了一声,没说话。
从傅君尧的角度,敲好看见岳腾的侧身,他后背上才包扎好的伤口再次裂开,雪白的绷带再次被血水染红。傅君尧立刻单膝下跪,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将军大病初愈,不宜过于悲痛,还望将军为仍然活着的兄弟们保重身体,莫要太过悲伤。”
岳腾一把掀翻端在床边的药汁,勃然大怒道:“你还好意思留在这儿!本将军是怎么吩咐你的?!”
傅君尧立刻拱手:“小人知罪!”
岳腾怒极反笑:“你擅自做主,挥舞帅旗号令三军留下,不单救了本帅一命,还阴差阳错攻下了蜀州城,何罪之有啊——却不知卧龙营三分之一的将士因你而死!”
血流成河的场面历历在目,傅君尧心中钝痛,只得咬牙一言不发。
张先锋艰难拱手,一张口声音沙哑无比:“将军,傅大夫擅自做主是不对,但当时兵荒马乱,大家只能随机应变,违背军令实属无奈之举,请将军从轻发落!”
岳腾狠狠拍向床板,本就不牢靠的木材砰砰作响,差点儿直接给拍裂开:“你还有脸为别人求情?!枉你从军三十多年,竟然敢知情不报,同样有罪!实在是……咳咳……”岳腾训斥的话语还没说完,只觉得喉头一甜。他不愿令众人担心,只好强行咽下一口老血,剧烈咳嗽起来。
“将军!”帐内众将士立刻紧张地上前,却纷纷被岳腾一掌挥开。
“听着!傅张二人不听军令,擅作主张,耽误军机,实在可恶!按照军法,本应全部革职,赶出军营。但念在二人从军多年,劳苦功高,本次重新夺回蜀州城亦有汗马功劳,便酌情开恩,打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将士们立刻规劝:“将军,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实在不宜……”
“住口!”岳腾大喝一声,所有人都缩了缩脖子,不敢言语。
“立刻执行,不得有误!”
小将迫于压力,虽心有不忍,但仍然去拿来了军棍,只可惜还是下不去手,只好踌躇不前。傅君尧和张先锋不想令小将为难,坦荡地趴了下去,双手紧握,一副准备受罚之态。
岳腾浓眉一挑:“还不快动手?”
两边站着的小将只得举起军棍,默契的对视一眼,已经达成了偷偷放水的共识,不想却被岳腾一眼看穿。
岳腾沉声道:“若有瞒天过海者,与二人同罪。”
军令如山,两个执棍的小将不得已,只能执行军法,加上岳腾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不敢放手,便下了狠手。手腕粗细的军棍重重打下去,不一会儿就见了血。
张先锋还好,反正他皮糙肉厚,入军营三十年来,受过的大小伤无数,这点皮外伤不算什么,但就是苦了傅君尧了。他家世代重量,本来一进军营至少是个小队长的,但就是因为体质偏弱,不能轻易上战场,故而只能从伙头军做起,时不时敲敲战鼓,舞舞帅旗,干些危险小的活儿。就这么养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养得身体好了些,这么一打,只怕又受不住。
要是在现代,傅爷受了一点小伤便会哇哇大叫,不依不饶,可这会子进了军营,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原主移情的影响,整个人都刚毅了起来。挨了十几次那么重的军棍,他也只是神色痛苦,指甲紧紧扣住掌心,愣是没哼一句。
等到三十军棍打完,两人的屁股已经没一处儿好地方了。张先锋还好,区区三十军棍还能忍得住,可傅君尧却直接昏了过去。
岳腾到底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军法一执行完便立刻吩咐小兵把傅君尧给抬了回去,还嘱咐他们要仔仔细细给军医喂水上药,好生照顾着。等众人都退了左右,独留下张先锋一人,他才软了声音问:“还撑得住么?”
张先锋咬牙站了起来,背脊挺得笔直,行了个军礼:“区区小伤,将军挂心了。”
岳腾轻轻地摇了摇头:“你和李副将跟随我多年,几番出生入死,救我于危难,犹如我的左膀右臂。若不是迫不得已,本将委实不愿对你处以军法。”
张先锋连忙拱手:“将军不必多言,是末将不分轻重,放任傅军医违抗军令,造成我卧龙军折损了近三分之一的兄弟,末将……末将有罪!”话到此处,张先锋已然红了眼眶。
岳腾拍拍他的肩膀,长叹一声道:“生死有命,兄弟们是为国捐躯的真汉子,一片铁血丹心,日月可鉴,本将自会禀报朝廷,加以追封。虽然这些名利如浮云粪土,只能聊表心意,但将士们的英魂将与蜀州城这片紫色的沃土同存,千秋不朽!荫泽后世!”
张先锋单膝下跪,郑重拱手:“卧龙军众将士愿为北楚冲锋陷阵!九死无悔!”
“好!好!好!”岳腾亲自扶起张先锋,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吟良久才道:“李副将……不,李应龙那个叛徒怎么样了?”
张先锋咬牙道:“在两军交战时被乱箭射死,也算便宜他了!”
“尸体何在?”
“被清点伤亡的将士们抬了回来,正等着将军处置。”
岳腾轻叹一声:“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人都死了,就把他葬在蜀州城吧,希望这片埋葬了无数为国捐躯的英魂的紫色土地,能洗涤他的罪孽。”
张先锋心中微动:将军到底是个念旧情的人,若是按照军法,李应龙那叛徒定然是要凌迟处死,尸骨无存的,只是死者已矣,将军又仁厚,故而法外开恩。如此处置也无可厚非,只是行事的时候小心些,莫要让将士们知道也就是了。
“张先锋,现在敌军有何动向,伤亡如何?”
“敌军此次亦是伤亡惨重,那边主帅死了,副帅又是个贪生怕死的饭桶,弃了蜀州城逃逸之后,唯恐我军趁胜追击,便率领大军一路南下,现在大概已经退到了云贵地区。”
“云贵地区?”岳腾沉吟片刻:“云贵地区是后秦的国土,但因高山环绕,地形崎岖险阻,很是难管理,因此后秦军也不会在此地留守过多的兵力补给。”
张先锋一怔:“将军的意思是,想趁胜追击,打去云贵地区?”
岳腾冷笑一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从后秦军胆敢觊觎我北楚肥沃的蜀地开始,就应该想得到,总有一天,我会带着卧龙军踏平他们的城楼!”
“可是将军,云贵地区崎岖险要,素来以天险闻名,易守难攻,况且我军经过蜀州城一役,已经伤亡惨重,朝廷亦不会有任何兵粮补给。若要强攻云贵地区,只怕会适得其反呐……”
岳腾摇摇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朝廷对卧龙军的态度,你我心知肚明,若是此次本将不能一鼓作气,拿下云贵地区,只怕从此蜀中地区都会不得安宁。而我——只怕也再没有机会重新穿上这件战袍了。”
“您的意思是,陛下会对您……”
岳腾摆了摆手:“君心难测,不必多言。人生在世,只需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便没有白白走这一遭,将来即使马革裹尸,也是一件快事!”
张先锋艰难地看了岳腾一眼,眼眶微微泛红: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这自然是英雄的死法。只可惜当今陛下才德尚欠,言行亦有亏,却深谙那帝王的集权之术,即使岳将军有心报国而死,恐怕也未必能光荣的死在战场上。
岳腾心知张先锋的忧虑,反而宽慰一笑:“旁的便不多言了,先锋,此次我军损失不小,依你看,何时才能动身云贵,主动出击?”
张先锋沉吟片刻:“将士们受伤不重,倒不用修整多时,只是将军,我们从陕西总兵那借来的粮草已经所剩不多,便是以一日两餐来算,大概也只能吃半个月。若强行出兵,只怕我们的大军才刚刚到达云贵地区,就已经弹尽粮绝了。难不成要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
岳腾皱起了眉头:“若是一路挖野菜打野味为佐,改饭为粥,能否熬得过去?”
张先锋仍是摇头:“且不说是否有那么多的野菜野味让我们得到,即便一切顺利,剩下的粮食也只够全军吃一个月,我们卧龙军收回蜀州城就用了足足大半年,委实来不及。况且将士们各个都喝粥,哪儿有力气打仗啊。”
岳腾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沉吟多时,忽然捏紧了拳头,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逼得人张先锋生生后退几步,才可不被影响太多。
“既然如此,本将军也只有出此下策了。”
……
又是一天月落西山,群山万壑寂静下来,大部分将士都安歇了,只留下一小队守夜的人举着火把,孜孜不倦地巡逻。岳腾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终于把一只白色的小瓷瓶牢牢揣进衣兜,一转身,便隐入了夜色中。
整个军中,只有主帅一人有单独的营帐,其他将士们多是十人或者八人一起合住,傅君尧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今天倒是巧合,跟他同营帐的将士们轮班巡逻去了,偌大就军帐就他一人有伤在身,可以偷懒。大概也是无聊,屁股上的伤疼得他根本无法入睡,索性趴在床上,拨弄着手腕上的星座手环转来转去,打发时间。
“宿主,别弄啦,我都要被你晃晕啦!”手环被拨弄得转来转去,系统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终于忍无可忍。
“哈哈,没用!”说着,傅君尧拍了拍手腕上狮子座的爆炸头:“哥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没喊疼,你才转悠几圈,就受不了了?”
系统一摊手:“我知道你平白无故挨了顿打,心里不高兴,可你要发火冲狮子座发火去啊,就会欺负我这么一串代码,算什么好汉?”
傅君尧挑了挑眉:“呦呵,有长进啊,还会点人痛处说了。”
系统传来一个无奈的表情包:“╮(╯▽╰)╭我只是实话实说。”
傅君尧叹了口气:“我也不是真的怪岳腾,我就是生气!他可是收复江山的关键人物啊,竟然如此不惜命,动不动就想着跟敌方同归于尽,我要是不挥战旗让大伙儿回去救他,他早就被敌方的人海战术剁得渣都不剩了。”
星座手腕微微一震:“我说宿主,这次的任务是让你收复江山,只要北楚军打了胜仗,你就完成了任务,还管他死活干嘛?”
傅君尧顿了顿,又是一巴掌呼下去:“扯吧你,那现在蜀州城不是已经收回来了么,按理你刚才的说法,那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怎么还没切换世界啊?”
系统后知后觉传来一个惊悚的表情包:“对哦,蜀州都收回来了,怎么还不切换世界啊!”
“……”你敢做个稍微有点用的系统么?
系统控制着电子音,发出一个赧然的笑声,就如卡碟了一般,声音死板的重复,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宿主别着急嘛,没准儿等后秦的降书送来,就能切换世界了。”
“没准儿,又是没准儿,没准儿要等北楚把后秦全部吞了我才能切换世界呢。重夺一个蜀州城就用了大半年,照这么算下去,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收复江山,切换世界啊!”
系统传来一个嘿嘿傻笑的表情包:“宿主你莫方嘛。收复江山又不是一统天下,虽说攻略星座的任务只会越来越难,但明面儿上的任务还是不会改的,至于往深了说,那就只能靠你自己探索啦。”
傅君尧给了系统一个利落地白眼:“就知道你是个没用的货。”
系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死猪不怕开水烫,越是没用我越浪~\(≧▽≦)/~”
“……”
手腕上的星座手环微微一震:“高能预警,宿主,狮子座来啦,我先匿了!”电子音一停,傅君尧手腕上的星座手环立刻沉寂了下来。
傅君尧慌忙摆好姿势,佯装趴在床上睡着了,为了显得逼真, 他还刻意打了几下呼噜。白天挨打的伤口虽然已经上过了药,但仍然隐隐作痛,傅君尧只能就着俯趴这种姿势入睡,才躺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难受。
岳腾探头望去,正好看见他苍白的脸,呼吸急促而大声,显然是睡得不安稳。岳腾轻叹一口气,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白色的小瓷瓶,放在傅君尧床头,便打算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傅君尧哪能让他这么走啊,于是佯装刚刚睡醒,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将军?”
岳腾浑身一僵,仿佛做坏事被当场抓包,心跳骤然加快。但到底是做惯了将军的人,他很快恢复镇定,停下脚步,负手而立:“嗯。”
“不知将军到临,有失远迎,还往将军恕罪!”说着,傅君尧挣扎着起来行军礼,却被岳腾一把按住。
“你有伤在身,这些虚的礼数能免就免了。”
傅君尧垂头:“多谢将军关怀。”
岳腾犹豫片刻,还是伸手亲自扶着他卧躺了回去:“伤口上过药了罢,觉得怎么样?”
傅君尧低声道:“上过药了,只是皮外伤罢了,并无大碍。”
“你——是否会怪本将军狠心?”
傅君尧掀了掀眼皮,看见了立在自己床头的白色小瓷瓶,立刻就认出这是陛下赏的上好药膏,价值连城不说,更重要的是代表了陛下的一片心意,平日里就算岳腾自己受了伤,都舍不得用上一点点。如今他不过是被打了三十军棍,便是再严重,那也只是皮外伤,岳腾却舍得将整瓶药都送了过来,即使傅君尧心里有再大的怨气,此刻也消失无踪了。
“将军多虑了,本来就是属下犯了军法,擅自做主,不论那一战结果如何,军令如山,错就是错。属下虽然人微言轻,但仍知做人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将军的罚,属下心服口服。”
那小将下手是真狠,军棍留下的伤口从臀部一直蔓延到腰际,所过之处,虽不伤及筋骨,却都是皮开肉绽,苦不堪言。傅君尧说话时,背脊随着胸腔一动一动,再小心也会小幅度牵扯到伤口,疼得人直抽气,又怎么瞒得过岳腾?
“罢了,你这样子还是少说话吧。”岳腾给他顺了顺气,叹道:“傅家世代为卧龙军军医,曾多番救我性命,便是一句救命恩人,你也是担当得起的,我又何尝想惩罚你?只是军令如山,哪怕是本将军,也不能带头破坏规矩。若是本将因自己的私心而放你一马,又怎么对得起蜀州城中,死去的上千将士亡灵。”
傅君尧忙道:“将军不必自责,属下与张将军罪有应得,绝不会心生怨愤的。”
“你明白最好,罢了,时候不早了,有本将军在这你也不好休息,我这就走,你继续睡便是。”说着,岳腾站起身,抬腿便要走。
“将军,请留步!”傅君尧急急忙忙喊住他。
岳腾回头,眉头本能地微微皱起:“还有何事?”
傅君尧沉吟片刻:“属下冒昧。近日来,我看将士们忙进忙出,清点粮草,敢问将军,我军是否要拔寨起营了?”
也没什么好瞒的,岳腾毫不避讳的点头。
原主跟随岳腾多年,十分了解岳腾的性格,这份了解通过移情系统转移到了傅君尧身上,他几乎立刻就能猜到岳腾的打算,强行按捺住心中的大骇,试探性地问:“是班师回朝?”
岳腾摇了摇头。
傅君尧的一颗心沉入谷底。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我军大破蜀州城,把后秦军打得退回了云贵老巢,此时若不趁胜追击,更待何时?”
“可是将军,经过蜀州一役,卧龙军已经损失惨重,没有朝廷的首肯,兵源粮草都无处补给,我们根本攻不下‘天险’的云贵地区啊!”
岳腾摆了摆手:“本将军自有法子,你莫要操心这些,只管专心养好伤,再来医治受伤的将士们便是。”说着,岳腾又要走,傅君尧急急忙忙起身,不顾身上的疼痛死命拉住他。
“将军!”
“傅兄弟!你这是何故!”岳腾连忙将他扶回床上躺着,神色间已经多有不耐。
傅君尧想了想,原本要脱口而出的劝阻之语在嘴巴里滚了个圈儿,又全数咽了回去,委婉道:“将军,属下从父亲那一辈开始便是卧龙军的军医,陪将军从第一次南北之战走到今日,医过军中大大小小的病痛无数,你可知属下最害怕的时刻,是何时么?”
岳腾顿了顿,本以为他会和张先锋一样劝阻,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只是想闲话家常?岳腾神色微微放松,回忆了一会儿:“是两年前的那场严重的疫病爆发,死了无数人时候?”
傅君尧摇摇头。
岳腾想了想:“那就是一年前,本将军中了敌军毒箭,命悬一线的时候?”
傅君尧还是摇头。
岳腾轻笑:“总不会是现在,你挨了一屁股军棍,疼得下不了床的时候吧?”
傅君尧轻笑:“是昨天晚上,将军率领众将士夜袭蜀州城的时候。”
岳腾沉吟片刻:“唔……昨日确实凶险。”
“属下在军营里从伙头军做起,当过哨兵,守过城门,做过后援,也舞过战旗。可归根到底,我傅家还是世世代代的军医。作为一个大夫,最怕的就是病人不惜命,拿着一身血肉之躯当铜皮铁骨用,把我等辛辛苦苦治好的身子又伤得千疮百孔,教人看了难受。”
岳腾沉默下来,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古怪。
傅君尧深吸一口气,撑起身子利落地跪下,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军礼:“将军,属下知您用兵如神,从来不会打无把握的仗。既然您说要打云贵地区,那么属下便愿意为您赴汤蹈火,只愿将军时刻爱惜自己的身子,记着您是我卧龙军、甚至是整个北楚的主心骨。您若有事,犹如国之利器折损,北楚百姓再无自保之力,必然生灵涂炭啊!”
岳腾难得露了个笑脸,亲自将他扶起:“放心吧,后秦那群孙子还要不了本将军的命,你只管等着看那群狗崽子落荒而逃吧。”
傅君尧面色依旧凝重,摇头道:“将军在战场上是天生的王者,没人能奈何得了您,属下只怕将军太过忠君爱国,偏偏陛下又遭受奸人挑拨,只要将军稍微行差踏错半步——便如这次贸然攻打云贵地区,哪怕将来将军当真凯旋而归,只怕也会有杀身之祸。”
岳腾猛然抬头,一双眼睛射寒光,骇人得很:“是张先锋跟你说了什么?”
傅君尧立刻跪下:“没有任何人跟属下说了什么,是将军自己告诉属下的。”
岳腾声音骤然变冷,尾调微微上扬:“本将军?”
傅君尧点头:“将军虽然向来性子急躁,但行军素来沉稳,此番刚刚才重夺蜀州城,将军非但不下令派兵驻守,休养生息,反而匆匆忙忙准备拔寨起营,想必是有大动作,此其一。月前,我军从陕西总兵那借来了粮草,将士们浴血奋战月余,才勉力打退了后秦军,此时粮草应当已经差不多吃完了,将军必然要想新法子增补粮草,此其二。修建新军营时,是属下针灸调药,拖住高公公三天,他带来的金牌也一直由属下看管,可昨日将军却将金牌要了回去,自然是要有所行动,此其三。”
岳腾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不但没有被人看穿的恼怒,反而兴致勃勃地坐下,听他娓娓道来:“那依你看,本将军现在有何打算呢?”
傅君尧正欲开口,手腕上的星座手环微微震了一下,脑海里立刻出现熟悉的电子提示音:“狮子座性格果敢,宿主切记要谨言慎行,小心惹来杀身之祸啊!”
傅君尧下意识缩了缩手腕,把星座手环隐藏在衣袖中,心中也有片刻犹豫,但还是继续道:“金牌是陛下调兵遣将的信物,如今被将军私自扣下,只怕将军是想越俎代庖,瞒天过海,用这块金牌假传圣旨,从甘肃、青海等富余之地调来粮草,甚至派兵增补,然后来个先斩后奏,一举夺下云贵地区,叫那些嚣张的后秦人再也不敢觊觎我北楚国土!”
话音未落,屋子里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气,傅君尧屁股上有伤,逃也逃不掉,索性挺直了身板,把生死给豁了出去。
“哈哈哈哈……”岳腾爽朗大笑,亲自扶起了他:“好一个军医傅君尧,也不知是不是你在救我的时候,趁机给我灌了读心汤,如今你竟然成了本将军肚子里的蛔虫,把本将军的想法猜了个□□不离十——所谓知己,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傅君尧长舒一口气,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赌对了。
“将军言重了,属下人微言轻,怎敢与您以知己相称。”
岳腾却爽朗道:“士为知己者死,你我同上战场,经历生生死死无数次,早就成了知己,计较那些虚无的身份,又有何用?”
傅君尧趁机进言:“既然如此,那就请将军相信属下,让属下拿着金牌,去请甘肃和青海的两省总兵调兵运粮罢!”
“不行!”岳腾几乎是一口回绝:“将来东窗事发,假传圣旨者必定有杀身之祸,本将军一人做事一人当,况且本将有军功在身,罪不至死,而你只是一个军医,如何能担当起这么大的后果?绝对不行!”
“将军!卧龙军本是一体,假传圣旨这件事不管是您亲自来做,还是属下去做,亦或者是卧龙军随便一个小兵去做,最后都会算在您的头上,可以说咱们一个也跑不了,谁去执行又有什么要紧?再说了,您贵为平南大将军,两省总督都认识您,由您带着金牌去传调兵运粮的旨意,他们会信么?”
“这——”岳腾犹豫片刻。
“可属下不一样,属下是生面孔,假扮宫里的太监去传旨,不容易露出破绽。况且属下曾与高公公朝夕相处过三天,加上身子瘦弱,模仿起高公公来驾轻就熟,更容易取得两省总督的信任,不是么?”
“可是你……”岳腾还是担心。
傅君尧斩钉截铁地道:“我们此番收复蜀州城,已经是大功一件,若是这次再一鼓作气夺下云贵地区,不但能狠狠挫一挫后秦的锐气,更会使得陛下龙心大悦,到时候将功补过,卧龙军上下平安,百姓亦可安居乐业,这不是最好的结局么?”
岳腾眼眸微微垂,沉默不语。
傅君尧拱手作揖,一字一顿地道:“愿为百姓赴汤蹈火,九死无悔!请将军成全!”
岳腾沉吟许久,终于重重按了按他的肩膀,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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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座日记(一)
“叮~”
手机发出提示音, 傅君尧一边灵活地打理着额前的碎发,一边飞快地打开手机瞥了一眼,原来是来自星座app的提示。
“2060年第三次水星逆行:8月30日—9月22日逆行于处女座, 诸事不顺, 注意提防星座——处女座。”
傅君尧翻了个白眼,心想:天天水逆,今年都水逆第三次了, 也没见他不顺到哪里去,星座之事虽不算迷信, 但到底不比正统科学, 大概也就是个信则有不信则无。
想着,傅君尧一边叼着牙刷, 一边在头上抹了点发胶定形,臭美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眉斜飞入鬓角, 精致的欧式双眼皮,不需要任何表情便先带来三分笑意,唔……似乎比昨天又帅了几分。
他满意地擦了擦嘴,摁开手机锁屏一看,嗬!都快八点了,于是赶紧拎着包匆忙出门。
傅君尧是北京晋江原创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客服部部长,江湖人称客服小哥,声音又苏又有磁性,一上线就能迷倒晋江大部分妹子。这就导致有很长一段时间,晋江的客服电话都是占线爆满,消耗了公司不少电话费,因此晋江的刘总很不喜欢他。
晋江的刘总很接地气,为人耿直又爱讲真话,一点儿也没有总裁的架子,故此在晋江一直颇有人气,因在管理员中排行老三,江湖人称三叔。三叔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