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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口气，道：“八娘那样子，我也知道府上的人嫌弃她，没人和她玩，她性子有些孤僻了。我知道，八娘很喜欢你，不然也不会在陌生的地方睡得这么安稳。我这有个不情之请，若是三娘你平日无事，能多陪陪八娘，带她一起玩吗？”
为这个女儿，魏姨娘也是操碎了心。
当初怀着八娘的时候，她被人下了药，孩子一直生不下来，险些一尸两命。后来孩子虽然生下来，可是在胎里憋久了，却也损了心智。
外人嘲笑，但是魏姨娘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家八娘其实不傻，只是反应慢，只要你耐心点，就会发现她是一个好姑娘。
可惜，能有这样耐心的，也只有魏姨娘一个了。
明珠见她神色真挚，顿时一笑，道：“若是姨娘不嫌我，尽管让八娘和我一起玩吧。”
魏姨娘顿时面露感激。
八娘睡了半个多时辰才醒，睁开眼就看见魏姨娘坐在床边，顿时高兴得扑了上去。
“姨娘……”
魏姨娘摸了摸她的头，虽然屋里放着冰盆，可是她自来火气重，额上还是出了一层热汗。
魏姨娘一边给她拭汗，一边问：“要起吗？”
八娘坐起身来，闻言重重点头，又笑道：“姨娘，我今天看见一朵好漂亮的荷花，我把它折了给姨娘当头花戴。”
魏姨娘一愣，旋即忍不住偏过头捂唇掉眼泪。
八娘不解：“姨娘？”
明珠走进来，笑道：“八妹妹，姨娘是太高兴了。”
“咦？真的？”
魏姨娘抹了抹眼泪，转过头道：“你三表姐说得没错，姨娘是太高兴了，我家八娘懂事了，都知道摘花给姨娘戴了。”
八娘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笑得极为开心，嘴边两个梨涡深深的。
——
魏姨娘带着八娘回到澜漪院，一进门她身边的丫头就小步跑了过来：“姨娘，三爷来了。”
魏姨娘目光微闪，她扭头看了一眼八娘，八娘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来。
魏姨娘也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带着她进了屋。
澜漪院坐北朝南，院子里种着一棵二十年生的大榕树，树冠高大，往下落下一大片阴影，因而整个院子都十分的凉爽。
三爷见她们母女二人进来，搁下手里的书，笑问：“你们母女二人去哪了？”
“父亲！”
八娘对三爷很亲热，几步走上前来拿着那朵荷花给他看：“您看，这是我摘的荷花，好不好看？”
三爷点头：“好看。”
魏姨娘目光微微闪动，朝她屈膝福了一礼：“三爷！”
三爷长手把她拉起来，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道：“听说你今儿发脾气了，是谁惹你生气了？”
魏姨娘皮笑肉不笑的，头也不抬的问道：“是哪个嘴这么快的，我前脚刚发脾气，后脚就传到了您的耳中，这是一直盯着我的澜漪院，就等着抓我小辫子了。”
三爷微微皱眉：“你今儿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魏姨娘笑了笑，与八娘说道：“你和清歌去库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花瓶，用来将这荷花插上。”
八娘脆生生应了，拿着花和一个桃红褙子的丫头出去了。
三爷嘴边笑容微敛，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魏姨娘半晌没开口，只看着屋里那盆石榴玉石摆件出神。这还是三爷送她的，意着多子多福，就希望她能为他开枝散叶，可是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她也只得了八娘这么一个女儿，还是一个傻子。
三爷叫了一声：“阿莺……”
魏姨娘回过神来，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三爷，我和你认识多少年了？你我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一直以为，你我能像那画本子的儿郎娘子一般，恩爱白头，相濡以沫。”
三爷表情有些不自在，魏姨娘却像是没看见他的表情，自顾自的道：“谁又知道，我一腔痴情，最后换来的却是负心薄幸，成了贱妾，一辈子都只能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活。”
三爷脸色顿时青青紫紫的，问：“阿莺你今日怎么突然提起以前的事情了？”
魏姨娘一笑，道：“我只是想问你一句，你可还记得我入府为妾之时，你应允我的那个誓言吗？”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三爷，你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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