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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未南走过去，门口有几个穿着笔挺制服的保安，其中一个见她进来,严肃而客气地询问她是来看望谁。
李未南随口就报了程立的名字,对方果然露出笑容，转身朝守门人示意,开了大门让她进去。
神色自若地迈步进去，李未南其实对于自己在这种混乱的时局如此轻易地进入了这家安保明显十分完善的疗养院，是感到有些意外的。就算程立提前打了招呼,门口那几个保安看起来也并不是那么好说话。
唯一的可能就是程立在这里的地位不低——至少他的名字很好用就是了。
不过既然杜笙能有欺骗她几年而不被发现的能力，那么同她一样从小被杜家领养的程立，就算看起来心思简单，也应该有些本事。
李未南不急不缓地穿过在冬日里依旧花团锦簇的花园,有点惊讶地发现方才在大门外看见的若影若现的白色建筑,竟然是占地颇广建筑区,白色洋房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各个方向。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看过的地址,朝最南边的一栋两层洋房走去。沿路经过一个面积颇大的人工湖,湖边栽种着各种她叫不住名字来的树木,不时有颜色漂亮的鸟儿飞过。
同外面混乱而危险的世界比起来，这里就像个天堂，和安稳平静的溪南山不同，这家疗养院是精致而昂贵的天堂。
李未南突然想起，那家不入流的小网站在豆腐块大小的报道里，曾经用“一无所有”来形容背着谋杀嫌疑、私生活不检点的名声，经历了被家暴和车祸之后失去双腿的陈宛。
眸光微闪，李未南讽刺地想，如果真是一无所有，陈宛哪里还能住进这里。
远远见着小洋楼前紧闭的铁门，李未南本以为自己还得花一番功夫才能进去，却没想到她走近一看，铁门并没有上锁。
她并没有马上推开它，而是谨慎地环顾了铁门内发现空无一人之后，高声喊道，“请问有人吗？”
没有人应，李未南又重复了一次。然后她看到一个矮胖的中年女人从里面走出来，皱着眉头打量她之后狐疑地问，“你找谁？”
“我是陈小姐的朋友，姓李。”李未南忍着恶心说，“听说她在这里疗养，就想来看看她。”
中年女人扭头朝二楼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冲李未南摆摆手道，“陈小姐谁也不见，你走吧。”
李未南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视线却被盛开的花丛遮挡，没能发现什么。听到中年女人拒绝的话，李未南歪了歪头，敛了脸上的笑，朝前走去。
“吴嫂。”
就在李未南的手即将搭上铁门那瞬间，身后传来一个清润又莫名有些虚弱的男声。
中年女人神色慌张地喊了声，“顾先生”。注意到她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李未南好奇地转过身去。
那是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大约30几岁左右，长相英俊，穿着件灰色毛衣，大腿一下被一张又大又厚的毯子全部盖住，见李未南回头，他带着和煦的笑意朝李未南点了点头，“你好。”
李未南一愣，有点尴尬地收回自己放在他腿上的目光，道，“你好。”
“我姓顾，就住在附近，”男子似乎并不介意李未南方才的失礼，苍白修长的手指指了指人工湖对岸，微笑着继续说，“和陈小姐算是邻居。”
“你来探望陈小姐？”他问。
李未南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她对现在这种局面感到有些紧张。
面前这个高挑，清瘦的男人，面容和善，属于那种如果他有丝毫的对劲儿，李未南随时都可以将他嗯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类型。更别说他还身有残疾。
哪怕他身后还站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
一老一残，按理说李未南应该感到十分安心才对，可大概是他出现的时机太过凑巧，而中年女人对他的态度又十分怪异，她总觉得不太舒服。或者说是，不安。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李未南的冷淡，那男人不再同她搭话。而是将目光挪到从方才起便垂着头不吭声的中年女人身上，“吴嫂，”他的语气带着点儿不让人讨厌的责备，“你怎么能不让客人进门呢？”
“不是这样的，”被他喊做吴嫂的中年女人连忙解释，“是陈小姐吩咐，是她吩咐，她不见任何人的。”
“哦？”男人修长的手支着下巴，看着她，漫不经心地说，“我倒是觉得陈小姐在这里也呆闷了，有想必会很高兴有朋友来看她的？”他微笑着看着中年女人，“你说是吗？吴嫂。”
“这……”中年女人支支吾吾的，似乎有点犹豫，然而不等男子再说什么，她便点了点头，恭敬地说，“您说的是。”说完便拉开了铁门，邀李未南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