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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春转转眼珠子, 把锦盒接了过来,一举两得的事,何乐不为。
“我帮是帮,但不敢保证易姐一定会收下。”
姚公安松了口气, “只要给她就行。”
从公安局出来, 秀春脚下生风, 走在陈学功前面,想到自己以后都吃商品粮了就乐不可支, 看得陈学功...还真不爽。
“他刚刚给你什么了。”
“没给什么。”
还敢骗他, 陈学功气结,提醒道, “我都看见了,蓝色的盒子。”
秀春反过身倒着走路,“哎呀,那是姚公安托我带给易姐的。”
闻言,陈学功蹙眉道, “他两的事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劲。”
秀春笑道,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姻, 易姐和姚公安虽然还没结婚,但看着就很登对,他们要是能成了,那多好啊!我这是在帮他们。”
这番话陈雪功听着舒服多了,拿过秀春的粮本提醒她,“记得去粮食局开证明, 可以升高粮食指标。”
秀春不迭点头,“等我入学之后就去开证明。”
陈雪功又叮嘱,“粮食关系最好别转到学校。”
学校食堂人多杂乱,粮食转到食堂也不见得能吃到什么好东西,还不抵自己在家做,陈学功找学校也不会给秀春找离家太远的,以不耽误她午休时间为宜。
秀春捏着粮本和户口本,笑弯了眉眼,小声对陈学功道,“苗苗哥,以后我也是商品粮户啦!”
臭小孩,刚才还冲他瞪眼,现在又对他笑,笑这么好看做什么,不行,以后他得找个机会告诉臭小孩,不要对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笑这么好看,可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他这么正直...
“商品粮户就这么好?”
秀春乐,当然好了,除了粮票,还有其他布票、糖票、油票、肥皂票,这些可都是农村户口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以后不要对其他人笑这么好看!”陈雪功突然道。
秀春一时没反应过来,半响才道,“可我奶讲求人办事要笑脸相迎,否则人家可不会好好给你办。”
陈雪功语塞,随即道,“可以笑,但是不要像对我笑这样对别人笑。”
秀春被绕晕了,低头沉思,她平时对苗苗哥是怎样笑的?
“臭小孩,听见没有。”得不到她回应,陈雪功不满,伸手弹她额。
秀春收了心思,乖乖道,“苗苗哥,我记得了。”
这番话陈学功听着舒服多了,提醒她道,“你搬新家要大扫除吧,可以喊他们过来帮帮忙,顺便一块吃个饭热闹热闹,就当庆祝你搬家了。”
秀春拍手叫好,随即又道,“苗苗哥,把你的那位杨姐也喊过来一块呗。”
听秀春说的自然,陈学功反倒不自在了起来,他年纪到了,处个对象再正常不过,在臭小孩面前怎么还反倒心虚了...
“她有空的话,就喊她过来。”陈学功终是道了句。
秀春捧着粮本看的认真,嗯了一声,没再吱声。
好一会儿才问陈学功道,“苗苗哥,粮本上前几页我都知道,后面几页是拿来做啥的?”
陈学功接过来看了看,对秀春道,“后面这几页附页,用来当做临时限购物品的登记,比如入冬以前每个市民限购五十斤大白菜,二十斤白萝卜,还有每个季度两百斤蜂窝煤球。”
秀春点了点头,又翻到第三页,“这几页是用来登每个月购买粮食的表格是吧?如果我盖满了章怎么办?”
陈学功道,“这个简单,去粮食局,以旧换新。”
两人边走边说,到了市医院门口,秀春挥手跟陈学功道别,“苗苗哥,你快去上班吧,我回去了,明天借队里马车,把东西全都拉过来。”
陈学功道,“等着,我去请一天假,跟你回去一块搬。”
秀春举举胳膊,笑道,“我天生大力你忘啦,搬家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听秀春这么说,陈学功有些哭笑不得,知道她大力,可这个时候,她不应该装柔弱下,给别人一个表现的机会吗?
以后教育内容里还得加一条,该柔弱时要柔弱,这样才能激起男人保护欲。
秀春沿路回了家,里里外外看了遍,该打包的全都打包了,想到苗苗哥还要过来帮忙,到时最起码要留她吃顿便饭,还易姐他们都要请过来热闹一下,秀春翻翻家里剩余的野味,除了半只兔子,再无其他。
等天黑时,秀春拿了弓箭,背上篓筐,和钱寡妇交代一声,准备出门转悠一圈。
钱寡妇低声道,“春儿,小心点,别叫人看见了。”
时局紧张,万一被有心人瞧见,她春儿可要吃亏。
秀春哎了一声,同样低语,“奶你放心吧,现在天黑人少,不会有人注意的。”
钱寡妇不放心,又交代几句才让秀春出门。
好巧不巧,结果碰上孙有粮。
孙有粮刚从大队里开会回来,远远瞧见秀春,背着个篓筐,一路往西走,也不知道是干啥去。
“春儿?大晚上的,干啥呢?”孙有粮喊。
秀春咯噔一下,随即回头,强自镇定道,“大伯,我去外婆家,外婆知道我去我娘那儿,让我带些粮食给我娘,白天在家收拾东西,没时间过去,一直忙到现在。”
闻言,孙有粮恍然,商品粮户按月领粮食,一家三口也就领那些,农村有一点好,收成好的时候,粮食分的就多,加上去年大丰收,平均分到每家每户身上,吃一年还会有闲余,剩下的贴补宋乃娥也不奇怪。
秀春不想和他废话,眼睛转了转,可怜兮兮道,“大伯,要不你送我去外婆家?”
孙有粮一听,忙遮掩,“我还要开会,时间紧着呢,哪能送你过去,你自己去,小心点就好。”
讲完,他迫不及待往家走,生怕秀春缠上他。
等孙有粮消失在视线中,秀春才沉下脸,呸一声,拐弯直接往河坝上走。
走走停停,打了一夜野味,天朦胧亮时秀春才往家走,背了一筐野味,到家便关门反插门栓。
钱寡妇听见动静便醒了,闻到扑鼻血腥味,便道,“春儿,逮了多少?”
秀春低语,“两只野兔,一只野鸭,还有几只野鸡。”
又道,“奶,你帮我烧开水,我把它们处理了。”
剥皮开膛破肚,祖孙两一阵忙活,皮毛内脏秀春用破麻袋包裹了,趁人不注意,全背到地里,挖坑给埋了。
处理好的肉锁在柜橱里,随即蒙头大睡。
一觉睡到天黑才醒,钱寡妇早做好了晚饭,喊她起来吃。
秀春狼吞虎咽,对钱寡妇道,“奶,我先带一部东西过去,你也先去,我再回来一趟拉剩下的。”
钱寡妇没疑意,饭后,秀春避开队里人把行李还有钱寡妇先送到市里,眼下她还得去郑二婶家一趟,跟他们告别。
去前,秀春拎了一只野鸡过去给郑二婶。
“干啥,不逢年过节,还送礼呀。”郑二婶不愿意要。
秀春硬塞,对郑二婶他们,秀春仍说自己是去南京她娘那里,郑二婶虽有些不舍,却还是道,“去你娘那儿好,最起码你娘不会亏待了你,比在家种地好!”
“春儿姐姐,那你以后还会回来吗?”小妮子拉着秀春的胳膊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