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提拔不起来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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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从局长家里出来正好是十二点。卢场长就问金处长现在打算到哪里去。金处长说我们先找个地方把中午饭对付了，下午再说吧。

韦处长推荐单位附近有个“蜀中香”味道不错，大家过去尝尝。刘洪涛说他家里还有事，改天再聚。大家就都客气了一下，各奔东西了。

进去一看环境还可以，价格也不贵。大家都让金处长点，金处长就说韦处长说这里好，肯定吃过，他点就行了。金处长喊着让服务员给拿一副扑克牌，说是要集资饭钱。四个人就在哪里斗地主。卢场长就问下午怎么安排，金处长说我给领导打电话。

三个人打牌，一个人轮空。金处长轮空的时候，就给书记打电话。几个人就听他请书记出来吃饭，书记笑着说他已经吃过了。又问下午在不在家，有几个同事想到家里来坐会。书记就说你们再不要搞那个名堂，拜年就不要来了，一个单位的弄那些干啥。金处长说我们哪里是拜年，就是到处找着喝酒，拜年要买礼物呢，都没人掏钱。点菜的和打牌的都在那笑，服务员也跟着笑。书记说那你们几点来，我准备准备。

菜上齐后，一清点战果，王局长赢得最多。他问服务员菜都齐了没？服务员说齐了。王局长就把钱给服务员说，这是饭钱，估计够了。

下午还要到书记家坐坐，就没有要酒。韦处长就说这跟着金处长混着还是好，给领导打电话就像闹着玩一样的。金处长就正色说道，行政处么，本来一直就是紧跟领导的，当然和领导的关系比大家要近一些，人都是有感情的嘛！你就说几个副局长，也不是我在这里说客套话，是不是大家都感觉和王局长亲近？什么原因，就因为他是咱们单位自己提拔起来的，原来和我们一样都是处长，一个战壕待了好多年嘛。

王局长就说那当然了，我能上去也是大家帮衬的结果。金处长说这么一提醒我才明白了，我今年拜年想着约几个处长呢，怎么搞糊涂了，还把王局长当处长使，稀里糊涂给约来了。

饭吃过大家就到书记家里，路过超市，韦处长进去拿了和局长家一样的酒。书记就说你们呀，说了不搞这些名堂还是不听么。几个人就问嫂子哪里去了，说是到娘家还没回来。书记说这个点了，喝什么酒？卢场长就说不喝酒了吧，打一会牌，晚上我请大家喝。书记说你们给我拜年呢，请也是我请呀。金处长说还是卢场长会说话，给书记一下子提醒到位了。

六个大男人就围着茶几玩“狗腿子”，一个人轮空。郝处长就问何局长这开水哪里烧呢，我给大家服务一下。金处长说老郝呀，你还叫着何局长呢，现在是书记了。书记说叫啥都一样的。金处长就开玩笑说那怎么能一样呢？原来是副的，现在是正处。书记说我这个正处级时间都七八年了，也没有什么区别。韦处长就好奇地问，书记，你的这个正处咋这么长时间，说实话我是个搞业务的不懂行政上的道道。

书记说这个说来话长。这会也没外人，我给你们讲讲。

八二年的时候，现在的书记，当时的小何大学毕业分配到省厅生产处。“这个处我怎么没听过？”金处长插了一句就是现在的种植业处，当年叫生产处。那个年头的生产处可是了不得，计划经济模式，生产处主管全省的粮食基地，权力过大。处长姓张，到各地方下去，都是专员市长一级在交界处等着。这个处长霸道得出了名，但他有个特点，对下面的人，尤其像我这样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和司机，无论生活还是工作中都十分关心，把个副处长却从不当人。那时候有两个副处长，一个就是以后大名鼎鼎的那位巡视大人。

我这个人你们也知道，就是个干活的，对这些官场的东西不懂，也不感兴趣。张处长是张嘴就训人，尤其主要爱骂唐处长。这个唐处长呢，本来就有些自高自大的毛病，做事也不检点，时间一长，就在后面给这个张处长弄事。怎么弄，到处告状。那个年代不像现在，什么打印机电脑呀都没有。也不是没有，一般单位上都没有配备。现在你告个状反正是打印的，很难查。当时告状信都是手写稿。问题是反映这个张处长的告状信太多了，也不知道是人家后台硬还是反映的问题上面不重视，总归这个张处长是一点事都没有。我们的这个唐处长写得一手好钢笔字，那么多的告状信，偏偏他的不知通过什么渠道给落到张处长手里了。

张处长拿着这封信，当着全处室的人念。他光说是学习什么精神，谁知道念的是告状信的内容。听得大家都坐不住了，唐处长的脸都变了色，头都快低到裤裆了。所有的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最绝的是，张处长把告状信读完以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一口痰吐到了唐处长的脸上！

没有一个人说话。唐处长就默默地擦掉，也没有吭声。张处长又把告状信扔到他脸上，让他收拾好了再告，说重写一份也不容易。

本来这是两个处长的事情，与我没有关系。我们宿舍当时住了四个单身，大家关系都非常要好。有一天我们下棋呢，就扯到处里了。我就随口说了句，张处长霸道这是全厅都知道的事情，可我感觉唐处长做事也有点阴，他写的那些事情好多也不实嘛！确实那个材料中有好多都是无中生有和夸大其辞的地方。当时也是太幼稚，把人都想得太好了。

这个张处长也是太得意忘形，得罪的人太多。后来再也没升上去。再加上省上对各省厅的职能重新进行划分，也做了调整限制，计划经济也成了市场经济，生产处分成了两个处室，张处长到龄一退休，唐副处长就成了我们的处长。

那个时候我已经成了主任科员，另一个副处长年龄也大了，说实话，无论从哪个角度说，下一个上副处长的，非我莫属。厅里好多人都开我的玩笑，问什么时候请客。我虽然不热衷于这个，但对这个副处长，我也感觉自己是有资格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