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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0：“……”
谢卿的声线清和，斯文中带着点羞涩。
红得连锁骨都带上了绯色。
她手中的枇杷圆圆的，周小酒深思片刻，然后塞了一个在谢卿手里。
“你一个我一个。”
她的指尖柔软，在交给他以后，又轻轻地握住他空闲的另一只手。
谢卿的手很热，或许是运动过后，周小酒感受着他的温度，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紧紧地，十指交扣。
她对540说：“我实在是太坏了，可是没有办法啊，既贪恋他的温暖又沉溺于欢愉——”
她缓声，眼眸温柔深邃，“谁让我就是这样的人呢。”
人的劣根性她全都有，且因为身患病症，她对某一方面的执着就更加为人心惊。因而，她的决定，总难免会辜负几个人。
540似乎沉沉叹了口气，又好像没有。
*
陈羽柔与陈宇恒的18岁生日，过得不算隆重。
毕竟现在的条件不像过去，可以包个ktv几个小年轻唱歌嗨到天黑，或是直接包个包厢去餐馆吃饭，他们的18岁生日平淡如水，周小酒给他们俩一人送了一个项链——她自己用木头磨出来的珠子串成一圈，很好看。两个孩子接到礼物都非常开心。
……嗯，谢卿好像也有点想要。
周小酒瞥见他眼巴巴地看，忍不住噗地笑出来。
被发现的谢卿尴尬得脸都红了。
她也不逗他了，从身后拿出一串圆溜溜的手链往他的手腕上圈。
“送你的，”她给他圈上后，笑眯眯地摸了把他的下巴，像是哄大猫咪一样，“乖。”
谢卿面无表情地接过，看上去很严肃，但是谁都看到他的耳朵尖红红的了。
周小酒：“……噗。”
她笑着，看着三人身上都挂溜着她打磨好久的链子，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现在就没什么遗憾了。”她对540说。
540说：“我还有遗憾。”
“你要是能留下来，我就没遗憾了。”它苦哈哈说。
周小酒微笑说：“不可能的，小可爱。”
540抽抽鼻子，委屈极了：“好的，我知道了呢。”
她对待它的语气冷漠，但对待谢卿、陈羽柔与陈宇恒却总是十足的温柔。
……
甚至于，就连最后给予他们的离开，也是温温柔柔的。
晨光熹微。
谢卿最早起来，他在院子里浇花浇菜，直到一片都浇好后，他才打算敲门喊大家起床。
两个孩子先敲，各自有了应声后，他走到周小酒的屋门口，吭吭敲了两声。
……没有人应声。
谢卿皱了皱眉，“陈酒？”他又喊了两声。
还是没有应声。
他的心不知怎的就噗通噗通剧烈跳起来，谢卿强忍着心口莫名其妙的悸动与痛意，重重地再敲了两下门。
陈宇恒和陈羽柔被这敲门声惊动，他们急哄哄走出门来，看到的就是他锲而不舍敲门的模样。
“叔叔？怎么了？”陈宇恒上前问。
谢卿使劲地用手抵住门，试图推开，他的声音冷静，却异样透出几分惶恐来。
“小酒她没有声音。”他咬着牙说，拳头紧紧攥着，指节隐约的青筋浮现。
“可能是睡过头了？”陈羽柔小声说，“姐姐大概是昨晚太累了吧。”
她说着，却自己都有些不信，“会不会是一早出门了？”
“不会的——”谢卿与陈宇恒一同撞开房门，他们趔趄进门，看到的第一幕，就是躺在床上，安静睡着的年轻女孩。
她长眉秀目，皮肤白皙，唇色浅淡，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迟迟不能回神。
谢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前的，他半跪在床边，将手伸进被子里，过去他从来不会这么做的，哪怕是她开玩笑地要他抱抱她，他都会害羞地躲开，可是这时候，他什么都顾不了了。
她的身体是僵硬冰凉的。
冷得谢卿一个哆嗦。
然后，他将手指伸到她的鼻间。
他像是傻了一样，忘了她本就没有呼吸这件事，手僵直地停在她的鼻间。
…………
耳边有谁在嚎啕大哭，吵得他头疼。谢卿皱着眉，低声骂了一句闭嘴。
他抬手摸了摸她冰凉的鼻尖，笔直的鼻梁带着一点点小驼峰，看上去很俊俏。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谢卿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是冷的，僵硬的，没有一丝人气。
他安安静静地握住她的手好久好久。
才平静地对着已然哭成泪人的两个孩子说：“她走了。”
他的声音非常平静。
非常平静，平静到，谁都明白这是个糟糕的征兆，可谁都没能说出口来。
陈羽柔看着面前的男人，看他直起身来，眼中死寂一片，她哽咽着想喊他，可她的喉间哽塞，一句话都说不出，她咬着拳头艰难地掉泪。
谢卿起身，他将她的被子盖好，细心地掖好被角，然后低头温柔地亲了亲她的眉心。
他没有说一句话，然后，他的心口猛地剧烈疼痛起来。
谢卿不自觉半弯下腰想要止住胸口的疼，他按着胸口，咬着牙，额前是涔涔冷汗。
他喘息着，艰难地呼吸，满胸腔的痛苦就像是打碎的骨头，山一样一下一下压在他的身上，把他碾成粉碎。
痛苦将他的大脑碾个粉碎，他记忆混沌，无数片段在他脑中沉浮不定，他满心荒凉，疼到无法言语。
良久，他才无力地双膝跪在地上，膝盖与地板发出一声沉沉的声响，他咬着牙，缓缓地笑着说：“你这么温柔，却从来都是最心狠的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结束了。这两天一直头疼发烧，好在今天下午缓了很多。
这两天会有更新，不过是走主线剧情，差不多日更一章这样（因为要打好下个任务世界的细纲），等下个世界开始了，就尽量做到每日二更。
对了，我是不是好久没把地雷和营养液感谢名单发出来了【沉思】
那就明天发吧，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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