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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豪休看似热情的邀请,卡奥斯本来是想要拒绝的,反正此时的她就算什么都不吃也绝对没问题。不过她刚这么想,突然身体内里却传来某股异动,一下子才觉察到什么,便没有再坚持下去。
至于豪休,看见黑衣人这副模样,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肚子都饿得打鼓了吧,我就知道你这几天肯定没怎么正经吃过饭!”
对于他这种完全从主观层面得出的结论,卡奥斯虽然很不爽,但也没傻到有精力跟这种头脑里估计都塞满了肌肉的家伙解释多少。于是,二人来到了一家露天的简陋餐厅里,卡奥斯本来对吃的东西就没什么感觉,所以很随便地点了两碗加大量的肉汤了事,而豪休更是只要了一盘面饼。
等到菜端上来,看见那两碗因为加量而冒着十分浓郁香味的肉汤,豪休口水都要流出来,便故意调侃道:“怎么一大早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还是两份加量,总不能因为我请客,你就用这种方式来宰我一刀吧。”
“你付不起也没关系,反正我对你的经济状况本来就不抱什么期望,毕竟刚才你要还有闲钱,就不会那么难堪了。”
卡奥斯刚说完,便将其中一碗稍微挪开,然后手指轻轻在碗边敲了一下,登时就见一小团黑影从他背后的披风里窜了出来,进而跳上桌子,双手死死扒住碗的两边,那样子好像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里面的东西就会被别人抢走似的。
到这会儿,豪休才注意到,那居然是一只浑身火红色的小猴子。不过奇怪的是,这猴子明明盯着碗里的东西,两眼金光闪烁,可就是不敢下手。直到卡奥斯说了一句“吃吧”,顿时撒开了双手,一头就扎进汤里,也不管汤水还在往外冒着热气,那模样简直就好像河边饮水的牛。
一口气把整碗汤都差不多全喝光了后,小猴子双手用力将碗高高举起,然后嘴巴凑到跟前,连咀嚼都不用,便将那里的肉块给全都吞咽下去。
“小四,我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老是用这种吃法,会影响消化的。”
卡奥斯见状,只是淡淡说着,显然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说都没用,所以也不需要顾及面前豪休那差点合不上下巴的搞笑模样。
整个过程不足三分钟,豪休完全无法想象,单靠这小猴子小小的身量居然能够狂吞下两大碗肉汤,而且还是一点都不剩那种。看着小猴子坐在桌子上,双手摸了摸肚皮,嘴里还一个劲打着饱嗝的模样,豪休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这小家伙真有意思,是叫小四对吧。”
说完,豪休就将手伸过去打算摸一摸小猴子,怎料那猴子当场翻脸,浑身皮毛炸起,甚至于嗤着牙就要对他发动攻击。卡奥斯眼看都来不及阻止,谁曾想小猴子突然鼻子嗅了一下,当即收起了根根竖起的红毛,反倒很顺从的以两只小手轻轻抓住他伸过去的一根手指头。
“好极了,小四,来。”
豪休笑着把手稍微一抬高,小猴子就急不可待地跳了起来,哪知道豪休早就看穿了它的行为模式似的,竟然以比它更快的反应速度又将手抬高多几分,使得小猴子一下就抓空了。把小猴子气的啊,落回地面就又蹦又跳的,可不管怎么生气,它却还是乐意跟豪休玩似的,不断被挑拨着上蹿下跳,就连嘴里习惯性发出的滋滋声响也仿佛多出了一种平日里没有的欢快意味。
看见一个浑身肌肉健硕的大汉跟一只最多只够他手掌大小的猴子玩得那么高兴,卡奥斯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小四是很认生的,甚至将所有企图靠近她的人都当成敌人对待,凶起来连自己都未必叫的住。
不过卡奥斯现在也的确没心情关注这些,便找了一个话题说:“对了,你刚才委托那个家伙运送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要往哪里送啊?”
“怎么,你很关心我的事情嘛。”豪休一边用手指和小猴子玩,一边笑道。
“我可是付过钱的,好歹应该知道我这钱都被用到哪里去了吧。”
豪休缓缓将手缩回去,交叉双臂思想一下后,才说:“也对,其实没什么,不过是送到塔尼亚境外的一处偏远山村里去。”
“塔尼亚境外,偏远,那里还有人?”
“当然啦,虽然那里的土地的确已经是一片贫瘠,根本养活不了人的。”说到这里,豪休不禁叹了口气,才继续说,“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压根就不会有人愿意往那里走,这才保证他们能够好好活着。”
“他们……”
“我的孩子们。”
卡奥斯一听,不禁稍微睁大双眼上下端详起豪休,好一会儿后才坏笑着说:“你这家伙,作为男子的功能性倒是挺强的。”
“别误会,他们不是我亲生的,只是一群孤儿。那条村子里本来就有一座孤儿院,专门收养附近因为战争失去家园和亲人的孩子。之前几年因为一些原因,我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对他们的生活现状很了解。”
“明白了,所以才又是食物,又是衣服和玩具的。”
“即便世道再不公,即便他们生活的地方再怎么贫瘠,至少还是希望那些孩子们能对生活有多一点希望吧,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够为他们做的事情了。”说着说着,豪休的脸上表情突然多出了一丝苦涩夹杂着欣慰的笑意。
“哼,怪不得你总是提钱,看来你这些年大部分钱都花在他们身上了吧。”
“哪有,我个人的生活可也没耽误哦,瞧我这身打扮,那可都是名牌货啊。”
豪休刚自豪地说完,却见对方以十分怀疑甚至是讥笑的眼神看着自己,顿时心里都没底了,以至于下意识躲开黑衣人那仿佛可以直直钻入人心中的冰冷目光。
“你这些东西拿来糊弄傻瓜倒还行,可别想骗过行家。真正的高价制品,上面都会附带着制作者的某种称之为思念的力量。可你这上面却是一点都没有看到,足够证明你这一身金饰不过是某些高级仿造品而已。”
豪休一听,不禁嘴巴大张,可马上又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的头,放声大笑出来。
“哈哈,果然没法骗得了高手啊,别说,你还真是跟尼诺一个德行,他当初也是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刚这么一说,企图隐藏于墨镜底下一双眼睛分明显露出一丝哀伤的色泽,甚至于嘴里发出的声音更是多出了几分悲叹的音色。卡奥斯虽然无心观察,可本能的反应却好像是触发了某个机关,以至于脑海里开始回放起一些根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影像。
当时,黑衣剑士尼诺和红色长毛怪豪休被一群怪物困在树林中,虽然二人合力抵抗,可也已经身受多处重伤。
不过豪休丝毫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反而咧嘴兴奋地笑着说:“尼诺,今天看来我们都得在这里交代了。如果你没死成,到时候记得帮我去那个地方,把我剩下来的钱都全交给院长,还有,告诉他们,爸爸活得好好的,只要他们长大了,就会回去看他们。”
说罢,豪休伸手从裤袋里取出几张zhào piàn,往后递给他。
尼诺听完,看都没看,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地撞了豪休的背部一下,冷冷地说:“我可不负责带话,要说,你自己滚回去好好说。天天把自己穿的光鲜亮丽,就为了拍些zhào piàn让孩子们以为你这个不中用的爸爸活的很不错,结果全部奖金几乎都买东西送回去了,自己过的还不如一个贫民,你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难道还想继续装下去吗?那些孩子又不傻,欺骗他们一点意义都没有的。”
“你管我,反正只要他们能健健康康地长大chéng rén,我活成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关系,即便有一天,孩子们知道了真相,反而因此恨我也没关系。”
“你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看到这一幕,卡奥斯不自觉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