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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隔壁那个房间有几个鱼缸，我养了很多热带鱼，你看我的腿脚也不方便，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喂一下？鱼食就在鱼缸旁边的桌子上。”
“行啊，红姐，我这就去！”方莹莹麻利地答道。
“每个鱼缸可以多喂两次，每次不要喂得太多了。谢谢你啊，莹莹。”殷连红笑着说。
“不用客气，红姐，我这就去。”
殷连红见方莹莹离开了房间，便把目光转向了关晓义。
“晓义，有些事不方便告诉莹莹，所以只能跟你说……你觉得，苗成虎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黑老大，dì pǐliú máng……这是不久前他对苗成虎的全部印象。
“他……我不知道。”关晓义的确不了解苗成虎。
“你不用不好意思说，我知道，在你们眼里，他肯定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不过……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坏。他做的很多事，其实都是为了我……要是这次他能平安脱险，我一定会让他洗心革面，绝对不会再去找你们的麻烦，也请你们一定要原谅他。”
关晓义点点头，说：“当然。”
“晓义，你猜猜我和他认识多少年了？”殷连红问道。
“这个我怎么可能知道……”
“三十二年，”殷连红轻轻地说，“到今年腊月，就满三十二年了。”
“你们从小就认识？”关晓义问。
“傻弟弟，你都知道他不是人，还问这种问题做什么？”殷连红笑着说。
“对啊，我都忘了……”关晓义尴尬地说。
“我六岁的时候，爸爸被镇上的**打死了，那个黑老大势力很大，jǐng chá迟迟破不了案，最后却说我爸爸是自杀。妈妈到处上访，最后那个黑老大威胁她，说如果再继续告状的话，就要把我带走，埋到山里去。”
“妈妈没有办法，只好带着我逃到了这里。幸好一个茶园的老板看着我们可怜，就收留了我们。妈妈每天都很辛苦的工作，我们也慢慢在这里安顿下来了。不过上学什么的是不可能了，你看我现在就是个文盲，认识的字也没有几个。”
“识字也没多大用嘛，你看这么多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关晓义安慰她道。
“是啊，但是我还是羡慕你们，懂那么多的东西。就在那年冬天，妈妈回家的时候，捡来了一只小黑猫，它身上都是伤，好像是被狗咬伤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是苗成虎？”关晓义问。
殷连红点点头，又说：“我小的时候被猫抓过，所以对猫又是害怕，又是讨厌。妈妈买了消毒水，每天都给它消毒，还喂它吃东西。”
“不过我是很讨厌它了，有一次我用旧报纸报着它，把它送到垃圾堆扔掉了，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被妈妈捡了回来。她也没有骂我，只是说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活下去都不容易，这只猫的命比我们还苦，让我好好对它。”
苗成虎竟然还有这种经历……关晓义心中一阵感慨。
“后来这只小猫的伤终于好了，我也过了两年的无忧无虑的生活，现在有时候还是会怀念那时候的我，还有那时候的妈妈。”
“两年之后，妈妈突然得了急症，突然就晕倒了。我到处求人，求他们把我妈妈送到医院去，可是谁都不答应，谁都不愿意管……最后……我最后还是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孤儿。”
关晓义低下了头。他不禁想起自己的妈妈和mèi mèi，她们刚离开家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光景？
“我就这样，抱着小黑猫，到处流浪，没有衣服，没有吃的……什么都没有……”
“有一次，我去讨饭的时候，被一条大狼狗看见了，它拼命冲我叫，还扑过来咬我。我拼命的跑，不过那时候我只是个小孩子，又能跑多快？我的两条腿就是被它咬伤的，差点连命都丢了。”
“也就在那个时候，那只小黑猫突然变成了一只大猫，比那只大狼狗还要大，它用爪子把狼狗按在地上，一口就咬断了它的喉咙。”
“我这才知道，我养了一年的猫，竟然是个怪物。”
关晓义沉默以对，与她的遭遇相比，自己已经不知道幸福了多少倍了。
“有时候，生活就像茶一样，开始很香很好喝，后来却会越来越苦，你觉得生活很苦很难过的时候，认为熬过去一切都会变好的时候，却想不到，以后的日子会更苦，更加难过……也许，这才是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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