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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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卢卡斯看见他来了就开始发疯，让他把我捉回到皇马的军营里，说因为我想谋杀他，谋杀他和勒死一只兔子有什么区别？他不嫌丢人我还嫌没面子呢，克里斯不同意，我们就说啊说啊说，也没说几句，我提出让卢卡斯那个菜鸡和我单挑，他不敢，就让克里斯代替，克里斯还是不同意，说他比我大几岁什么的，我们又说啊说啊说，后来他还是和我打了，我答应他们，如果我输了，就让他们押犯人一样押回皇马军营。”

“然后呢？”马代奥问。

“然后我赢了。”安德烈洋洋自得。

“你赢了？”马代奥诧异。他和克里斯交过手，知道想赢他绝不是件容易事。

“对啊，我赢了，别这么惊讶，他是挺厉害，但就算厉害的人也有失手的时候是不是？他有一下回击得慢了，我立刻用剑捅上去，就像这样，然后——‘哗’，他的脸就开花了。”

“你打伤了他？”马代奥更惊讶了。

“刀剑无眼，受伤了有什么奇怪，但是，”安德烈强调道，“我手下留情了，哥，因为他救过你，我不能下死手，对吧？所以我即时收手了，不然非捅瞎他一只眼睛不可。”

“可是——你不该打伤他，”马代奥说，“他两次救了我，你怎么能打伤他？”

“我只是想和他较量较量，”安德烈说，“大家都说他很厉害，我当然想和这样的人过招了，可他自己疏忽大意，被我划了一剑——而且我已经手下留情了！我说了我及时收手了，否则他那只眼睛早就被剑捅穿了。”

“安德烈——”马代奥恼火地望着他，“你怎么能……他不该被你这样对待。”

“我也是想着给你报仇，他们都是皇马的人……我知道其实我应该把这一剑捅在卢卡斯脸上，但那个小废物不肯和我动手嘛，我就是想给皇马点颜色看看……你别生气呀。”他哄着马代奥，但马代奥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过了一会儿，马代奥问：“他伤得重吗？”

“伤在脸上能有什么重不重的？”安德烈问，“顶多是破相了呗……别生气马代奥，我知道他救过你的命，可我就是想和他较量一下，到后来收不住手……”

“一会儿说‘及时收手’、一会儿说‘收不住手’，你的手到底怎么长的？”马代奥问。

安德烈困惑又惊讶。马代奥从来不生气，也从不对他发火。可最近是怎么了，妈妈说了他，现在马代奥也不高兴了。

“我错了，你别生气……”安德烈困惑地道歉，他很喜欢这两个哥哥，自己打伤了马代奥的救命恩人，他不开心也说得过去，要是想骂自己就骂一顿好了。他强调整件事情最开始都是卢卡斯挑起的，自己只是好心去救人，他自己也确实有不对，但对方是皇马的克里斯，能和他交手安德烈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后来发现他露出破绽、自己能打败他，就控制不住了。

“……别和我生气，马代奥，我过两天就回拜仁了，总不能这一年的记忆都是离开之前你一直在和我生气吧？”

安德烈说了半天，又是道歉又是找借口，并且反复向马代奥强调克里斯伤得一点都不重，就是脸上划了个小伤口。

和他生气也没用，马代奥只得缓和情绪，不再对他板着脸，但还是做不到对他和颜悦色。

到了晚餐时间，冒着油的烤鹿肉端进来了。安德烈主动为马代奥切肉，把最好的一块给他，还为他抹匀酱汁。

“……这一块最好了，你看，滋滋地冒着油呢，我让他们按慕尼黑的方式烤的，酱汁也是我从慕尼黑带的，你要是喜欢，我让他们留下一桶，下次来再多给你带点儿，你在边疆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

医生在一大早来探望克里斯时他还没睡醒，疼痛整晚折磨着他，他睡去又醒来，中午时伤口的疼痛加重，他被疼醒了。医生为他检查了伤势，并让厨房煮了清淡的粥给他。他嘱咐克里斯暂时别沾油和肉，这样能恢复得快些，一个星期之后若恢复得好可以喝些肉汤，但还是不能嚼东西，而且不能练兵也不能巡逻，不能外出或者锻炼，不然会导致伤口开裂——虽说可能性非常低，但克里斯是皇马至关重要的人物，如果恢复不好，医生也会有很大责任。

“放心，你会好起来的，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涂好药膏，医生为他包扎上伤口。

克里斯点点头，药膏让他半边口腔都麻了。过了一会儿仆人把午餐端来，只有混着蔬菜的粥和清水。克里斯嘴里都是药膏的怪味，但他饿极了，从昨晚开始就滴水未进，现在也顾不得满嘴苦味，就着又苦又涩的味道把粥喝光，又喝了许多水。

饭后马丁来看他了，他比以前说的都要多，克里斯猜测可能是自己不能说话的关系，别人在他面前都只好滔滔不绝。

卢卡斯在昨天半夜已经离开军营了，马丁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也不关心，反正只要他滚蛋就好。一队轮休的轻步兵送他回都城。这些都是侍从告诉他的。过了一晚，提到卢卡斯时马丁还是咬牙切齿。他不想让别人威胁自己储君的位子，也实在不想看到皇马的皇子都是这种蠢货。小塞尔和马尔科都很上进，只有卢卡斯总是惹祸。

他喝着酒，越说越多，克里斯听着，只能点头回答他的话，偶尔在嗓间哼哼着答应一声。和他聊了许多公事后，马丁提起他的个人打算。

“我可能要结婚了，”他忽然提到，“你记得阿尔芭，贝尔家的大女儿？”

克里斯点点头，脑海中模糊地浮现新年在马德里出席宫廷宴会时的场面，阿尔芭满头褐发，身材高挑，容貌漂亮，但克里斯印象更深的是她有种少见的力量感，仅仅是与她擦肩而过也会觉得这样的人适合做领袖。她也确实这样做了，阿尔芭还不到二十岁，她在财政部门帮忙，如果一切顺利，她很可能会在三十岁之后成为皇马新的财政大臣。

马丁喝酒的速度开始放缓了。虽说迟早要结婚，但马丁自己还没仔细考虑过，他对婚事有过一些想法，但并不是自己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精力还是更多放在军营上。至于婚事，父母给安排谁就是谁，就算不喜欢也没关系，大不了少来往，做做样子就算了。上个星期他接到马德里的信，卡西问他对阿尔芭印象如何，并说如果他不是很反对，卡西和拉莫斯希望马丁和她结婚。马丁之前对恋爱没什么感觉，但知道结婚对象是她，他忽然振奋起来，如果能娶到阿尔芭做妻子他会很高兴。

马丁喜形于色，克里斯也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好。阿尔芭高大、漂亮、头脑机灵，若上战场的话很可能是传说中女战神的模样，而且马丁喜欢她，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安排了。

克里斯笑着在马丁手臂上握了一下，表示恭喜。马丁称赞起阿尔芭的种种好处，越说越开心，还说若是事情顺利，新年回都城的时候他们可能会结婚，说不定也会很快有孩子。马丁自认他品行还算不错，阿尔芭不至于讨厌他，两人应该会相处顺利，这样一来婚事也能很快进行。

克里斯很赞同，马丁到了成家的年龄，早些有孩子也好。

“其实阿尔芭不是特别美艳的类型，我知道，但我就是喜欢她那样子，”马丁说着，忽然话锋一转，“知道整个伊比利亚半岛最美的是谁吗？你肯定知道，别装傻。”

克里斯笑了，确实，所有人都知道。

“萨洛梅。”他轻声说，嘴型很小，不让伤口被扯到。哈梅斯·罗德里格斯的女儿萨洛梅生的很美，虽然只有十四岁，但皇马再也找不到比他更迷人的姑娘了。

“就是她，萨洛梅，”马丁说道，忽然神秘地压低声音：“怎么样，克里斯，如果我安排‘伊比利亚之光’嫁给你，你喜欢吗？”

克里斯呆了一下，他摇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你脑袋坏了？”马丁问，“以为摇头是同意的意思？”

克里斯又摇头。

“别闹了，那可是萨洛梅，幸亏我喜欢的是阿尔芭，不然我早就跟爸妈说把萨洛梅嫁给我了，哪还能给你机会……这么说你只喜欢男孩？”

克里斯翻了个白眼，又摇了摇头。

“你再摇头我就晕了，”马丁说，“所以你确定你也喜欢女孩？”

克里斯点点头。

“喜欢女孩却不想和萨洛梅在一起，要么你瞎了眼，要么有了意中人。”

克里斯闭着嘴叹了口气，他拿过桌子上的纸笔，潦草写了一句：“我还不想结婚。最近三五年都没这个打算。”

“你可以和萨洛梅先恋爱，”马丁说，“不然你想怎么样？等着她被别人抢走？”

克里斯在纸上写：“我又没说我想和她在一起。再说我也有可能一辈子不结婚。我就是不想。”

马丁摇摇头，对克里斯的话不以为然。

“我一点也不关心你怎么想，克里斯，我就想看见伊比利亚半岛最漂亮的姑娘嫁给最出色的年轻人，那个人理所当然是你，我虽然是太子、地位更高，但在军功上谁也争不过你，你是皇马的英雄，只有你能配得上她，我可不想看见哪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纨绔子弟娶了萨洛梅。她是最好的，克里斯，你们正合适。”

克里斯只得继续在纸上写道：“我确实没有结婚的打算，也不想恋爱，以后再说这个吧。”

“马代奥，”马丁忽然叫出那个的名字，“你对他是真动心了，是吧？”

克里斯在马丁头上推了一把，拿起笔写道：“他的事早就过去了，以后别提了。我想结婚自然会找人恋爱，别操心了。”

“可萨洛梅怎么办？”马丁问，“她那么好看，我不想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你们最般配了。”

“她年纪太小。而且，有的是比我更适合她的人。”他在纸上写下，顺便还指了下自己受伤的脸。

“别犯傻了，”马丁说，“你是我们的英雄，伤疤就是你的勋章，你打赢了几十场仗，谁还会在乎这个？”

克里斯不能说话，马丁逮住机会说个没完。

“你想想你和萨洛梅多般配，你们的父亲都是将军，以后你也会是将军……”

他的打开话头说起来，克里斯逐渐明白马丁的本意。他滔滔不绝说着，对克里斯强调结婚后罗纳尔多家和罗德里格斯家的连结就更紧密了，哈梅斯本人确实功绩不如罗纳尔多，但罗德里格斯家富得流油，实力雄厚，势力又大，就算萨洛梅没长鼻子都会有一整个营的人想和她结婚。

这样的家族，马丁自然不想眼睁睁看着他们和别人联姻。万一卢卡斯那个蠢货（马丁的原话），或者塞尔和马尔科那两个小混蛋娶了萨洛梅，他们的实力会在一夜间提升好多，虽然还不能威胁到马丁，但他总不能违心地说自己不在乎竞争对手的实力增强。

唯一比罗德里格斯势力大、又有适婚年龄孩子的就是贝尔家，马丁能娶阿尔芭再好不过，可萨洛梅的家族也很重要，身后多一个靠山总比少一个强。

“你就像我兄弟一样——”马丁强调，“你比他们强多了，我烦死我那三个弟弟了——如果你和萨洛梅结婚，罗德里格斯家是你的亲戚，自然也是我的盟友。就算你对萨洛梅没感觉，你能不能帮个忙也和她约会？你又不会吃亏，是不是？”

谈话开始后没多久克里斯就猜出了他的打算，听马丁这样一说心里更清楚了。

马丁是太子，自然可以娶好几个，但要等到登基之后，那时哪怕娶十个都行，只是当储君的时候不能这样做，现在他必须谨言慎行，小心着不要落人话柄、一不小心丢了皇位。但谁也不知道马丁什么时候才能即位，再等上几年，萨洛梅可能就嫁人了。现在马丁又不能提出要娶她，她年纪太小，如果和她太亲密、所有不支持他的大臣都会拿这个当把柄污蔑他，但克里斯就不一样了，没人会找他的麻烦。一开始两人可以试着相处，不必公开恋情，等到水到渠成、可以成婚时，就立刻结婚，谁也管不着两个将军的孩子在一起。

克里斯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又一次表达了自己不会结婚的想法后，克里斯在纸上又加了一句“我和萨洛梅结婚就那么容易？罗德里格斯家势力那么大，会愿意让孩子嫁给一个私生子？”

虽然父亲军功显著，但罗纳尔多势单力薄，并不是罗德里格斯那样根基深厚的大家庭，在家族实力上确实有些差距。如果克里斯不是私生子，这门婚事还有可能，可想到他的出身，马丁也呆住了。

“我忘了这回事……”他看着克里斯发呆，“可是……你再拼命一下，为我们多打下几次胜仗，晋升为将军，说不定还是有可能的。”

即使如此，结果也只是“说不定”和“有可能”。克里斯摇摇头，潦草地在纸上写到：“现在谈这些不可能的事太遥远了，以后再说吧。”

马丁也没有办法。他点了点头。克里斯把纸揉成一团丢进壁炉中，火焰迅速吞噬了纸张，萨洛梅的名字变成橘色的火舌被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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