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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崎赶紧掏出几块银元递给崔琴说道:“刚才你想买火车票,是不是不够钱啊?我身上只带了这些,都给你吧,想去哪里就先去把票买了。”崔琴摇了摇头说:“赵大哥,买火车票的钱我还是有的,只是不知道该去哪呀。”说着眼眶又红了。赵崎说:“那好,你先别着急走。咱们几年没见了,到那边茶坊去聊聊。”赵崎指了指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小茶坊,拉着崔琴就走。
他们来到了茶坊,赵崎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座位坐下,赵崎点了一壶决明子茶,两人边喝边聊。崔琴把这几年发生的事详细地告诉了赵崎。
戴鸿宇、伍尚军和崔琴三人曾经多次到三道医院找赵崎,但没有任何消息,后来戴鸿宇辍学当兵去了。赵崎忍不住问道:“鸿宇是什么时候离开学校的?”崔琴说:“‘918事变’后,他就走了。临走时,我们三人还在学校门前的面馆里见了一面。当时,我和伍尚军还一个劲地劝他先完成学业再走,可他义无反顾。我们经常聊到你,他俩认为你身上有一种正气,有一种神秘的力量。”
赵崎问道:“那伍尚军呢?”
崔琴哽咽了一会儿,说:“那个没良心的人,上个月就当兵去了。本来说好了一毕业就结婚,现在变卦了,说什么赶不走小日本就不结婚。我原打算同他一起去,谁知怀孕了,部队不收孕妇。我哭着喊着希望他留下来,等孩子出世了我们再一起去,可他就是不同意。把身上的积蓄全部掏给我,还留下了他家的地址,就走了。赵大哥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赵崎说:“你怀孕了?”
“是呀,都两个多月了。”崔琴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肚子。赵崎伸手把崔琴的茶倒掉,高声对茶坊伙计说:“伙计,倒杯温开水。”
“好嘞。”小伙子赶紧过来给崔琴倒了一杯温开水。
崔琴感到很奇怪,问:“赵大哥,怎么了?这茶蛮好喝的。”
赵崎说:“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幸亏你没喝太多,怀孕的妇女是不能喝决明子茶的。”
崔琴也吓了一跳,说:“可我刚刚喝了半杯了,不会有事吧?”
赵崎笑了笑说:“放心吧,没事的。”
崔琴问:“赵大哥,一直都是我在说,这几年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连个一点音讯没有呢?”
赵崎耸耸肩说:“我出国转了一圈,不是回来了吗?”
崔琴看着赵崎,无奈地说:“乱了!这可恶的小日本不在自己国家好好待着,跑来我们国家干嘛呢?”
赵崎的脸突然凝重起来,说:“放心吧,中国有无数的戴鸿宇、伍尚军,很快就会把侵略者赶回老家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赵崎问:“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崔琴无助地说:“现在局势这么乱,工作不好找,我原来一直住在学校宿舍,很快我的肚子就可以看出来了,不能再住学校了。我想回家,可父母见到我这个样子会很伤心的。尚军给我留了他家的地址,可我也不认识他的家人哪!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要平平安安生下我们的孩子,我就心满意足了。尚军当兵打仗去了,刀枪无眼,能不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我得给他留下一条根吧!”说着眼泪又流了。
赵崎站起来说:“走,崔琴,咱们回家。”赵崎不容分说直接把崔琴的小提箱提起来,就走出门去。赵崎叫了一辆人力车,扶崔琴坐稳后,对车夫说:“荣根路20号。”
“荣根路20号!赵大哥,这不是张敏姐姐的家吗?”
赵崎点了点头,说:“好记性!”
崔琴说:“那时我们满大街贴‘寻人启事’,怎能不记住这个地址呢?不过我这样贸然到张敏姐姐的家,打扰你们,怎么好意思呢?”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尚军都到前线去了,帮他照顾你和孩子是我这个当大哥的责任。何况你张敏姐姐已出国了,对于这房子现在我说了算。”听赵崎这么说,崔琴喃喃道:“我和你孤男寡女的,始终不太方便吧?”
赵崎说:“这你放心吧!卢姐还在,她会好好照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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