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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慷慨。”一个辨不清喜怒的声音浮现。
沐溪隐蓦地一惊，抬头一看，应书澄站在面前，手里拎着外套，正准备离开。
四目相对，无话可说。
“别忘了自己。”他说完转身。
沐溪隐愣愣的。
让沐溪隐没料到的是，第二天傍晚应书澄带了整整两袋零食过来，告诉她：“这一袋分给客人，另一袋留着自己吃，别弄错了。”
“超市又特价？”
“限时抢购。”
“……哦。”
“对了，我口袋里没钱了。”
“所以呢？”她有些说不上来的预感。
“你明天送饭过来。”
中午，沐溪隐拎着准备好的三菜一汤去应书澄的家，刚走进小区，碰巧遇到来找应书澄的一男一女。
因为之前有过一面之缘，沐溪隐朝他们点了点头。
“你也是来找他的吧？”男人客气地笑了一下，“真巧，大家都有事找他。”
“我是来送饭给他的。”沐溪隐实话实说。
女人闻言有些难以相信，“送饭？你自己做的饭菜吗？”
沐溪隐说是啊。
一男一女面面相觑，不再多问。
应书澄在楼上开了门，三人一起乘坐电梯上去，到了应书澄的门口，一男一女率先说明来意，沐溪隐听见他们说了句“要不，我们现在出发？”，应书澄点头，拿了衣服，换了鞋子准备走。
沐溪隐趁他们不注意，将保温饭盒放在桌上，也准备悄悄也走人。
“你留下来。”应书澄的目光及时且准确地覆盖住她的身影，伸手将她拉回来，“在这里好好休息。”
沐溪隐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留下。
等关上门，沐溪隐便听见门口慎之又慎的声音，“让她一个人留在你家？这合适吗？”
“没什么问题。”应书澄说。
沐溪隐走回来坐下，打开笔记本，漫不经心地上网，当手背感受到一阵如雾般的热气，她后知后觉发现桌上已经有一杯热茶，拿过来一看，里面竟然有枸杞和红枣？
她喝了一口，挺甜的，胃也暖了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她上网看了几个搞笑视频。
两个小时后应书澄回来，他已经在外面用过餐了，于是将保温盒的饭菜拿出来盛在盘子里，放进冰箱。
“你的朋友气质很好，像是学者。”沐隐溪随便说说。
谁知他为她详细解释：“他们都是儿童心理咨询师，刚才我们一同去看望了一个孩子，给他做了一个测评，判断他是否有自闭症。”
这下轮到她说不出话了。
等他关上冰箱，转过来时，她才问下去：“所以你是一个心理医生？”
他承认。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她有些不满。
“你没问，我以为你对这些不感兴趣。”他轻描淡写道。
她愣住，确实是她从没有过问，那么他理解为她对他的个人生活不感兴趣也是合理的。现在她知道了他的职业，再看他的目光就有些不同了，之前默默给他贴的标签，诸如像“咖啡馆常客”“夜半陪跑者”“执着的投食者”……好像瞬间都不吻合了。
感觉有些古怪。
“既然你是心理医生，怎么会睡不着？”她问出了心中疑惑。
“失眠还分职业吗？”他反问。
她又答不出了，只好说了一句蠢话：“你可以对着镜子和自己聊天，找出问题所在，治疗自己的睡眠障碍。”
“谁会这么无聊，一直照着镜子？”
她耸了耸肩膀，当刚才的话只是自己开的一个玩笑。
他走过来给她的茶杯里加了热水。
她喝了一口，抬眸看他，他就倚在桌子边，垂眸对上她的视线。
“那么，你有不开心的事情吗？”她手捧着暖烘烘的杯子，尽量用缓和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你为什么不去上班了？”
“也许是因为厌倦了。”
原来是“职业倦怠”，具体原因她不便多问，却或多或少可以理解，一件事做久了，是该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人不是机器，可以一刻不停地转动齿轮。
“如果你想休息一段时间进行调整的话，至少要保证自己的睡眠时间。”她说“没有好睡眠，休息也没什么用。”
见她如此忧心他的身体状况，他的目光不由地柔和一些，客观地说了一句：“那天在你身边，我倒是睡着了。”
他指的是那次他躺在她腿上，听着她哼小夜曲缓缓入睡的情景。
“可是我不可能每天都陪你睡觉，你应该想其他更好的办法。”
话音落下，她觉得自己的话貌似带有很大的歧义。
什么叫做“我不可能每天陪你睡觉”？她打了一个冷颤，希望他没听清楚。
“每天都陪我睡觉？”他倚在桌边，一手搁在桌上，缓慢地说出每一个字，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方案实施的可能性，“确实很有难度。”
偏偏他中间停顿的时间过长，让她的心跳迅速加快，心慌不适的感觉又出现，她赶紧低头喝水。
因为尴尬，她很快将水喝完，他看了看杯底，及时取走杯子去加热水。
回过头，他说：“录一首催眠曲可以吗？”
“什么？”
“你哼的小夜曲，虽然走音严重，但可以助眠。”
“你……你是在羞辱我吗？”
“是客观描述。”
“你要我录下你觉得难听的曲子，给你当安眠曲？”她嘴角一僵。
“我没有说难听。”他走回来，将水杯放在她手边，弯了弯腰，近距离地对她说，“人只有在舒适的状态下可以入睡，如果有不顺耳的声音就不行。”
她用眼神确认，是真是假。
“你哼的曲子有自己的风格。”见她犹豫不决，他说得直接，“帮我录一首，这样我随时可以听见。”
“那好。”
看出他是认真的，她答应了，虽然还是不清楚自己走音的曲子怎么会有安抚效果，但一想到他们之间的“纯真情谊”，她觉得自己应该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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