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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月白身为洞天之境,此刻也觉得那本源交融之处有着难以言说的玄妙。在那本源大道之下,即便是他,此时也感到渺小之意。他赫然的发现这等大道本源,竟是连他那臻至巅峰的掌控之力此时也难以发挥半点作用,那种气息波动已然无比接近问道之力!那相融之处有一道神芒渐渐凝实,在那气息出现的瞬间,众人便感受到了那全新本源的煌煌之威,似凌驾在天地之上。而境界越是高深之辈越能感觉到其中的浩淼之意,在那道本源面前,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善恶本源之间的交融终是到了尾声,不过随着那崭新的本源展露,其周围的善恶之力突然之间变得极其不稳,天地也产生了一股排斥之力,似乎并不允许此道的出现。冥冥之中似有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散——”,仅仅是瞬间,那本源的凝结便剧烈的颤动起来,虚空之中有着淡淡的波纹浮现,似是承受不住那等大道的显现。
片刻之后,那神芒再难维持,其中善恶之力再也控制不住。神芒瞬间破碎,其中蕴藏的大道之力也是向着四周扩散而开,波动所过之处,一切都为之消弭。
场中众人皆是露出惊恐之色,一时之间慌乱无比。若是那大道之力到得此处,就算那照神境界恐怕也难以抵挡,那场中的众人也难逃此劫。这一幕,如同末世降临。
林道一此时身上气息波动大减,目中疲惫之色更深。那善恶本源的合道失败,也是令得他瞬间便已重创。不过他那古井无波的面容上还是涌现出一丝叹息,他袖袍一挥,那生命之火燃烧得更为剧烈,于此同时,他身形也是再度模糊起来,不过终是有了力量遏制那大道之力的扩散。
虚空之中突然生出一层波澜,如同一道屏障,将那扩散的本源之力尽数囊括在内,不让其溢出半分。林道一挥动着双臂,每一次的真元波动皆是让得那屏障凝实几分,不过随着生命之力的燃烧,他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待得那虚空稳定之后,老人面色上涌现一抹颓然,喃喃自语:“终究是失败了么——”
他浑浊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的人影,弟子们脸上慌乱、惊恐的神色也尽是被其收入眼中。他终是将目光停留在了远处少年的身上,目光之中饱含期待之意,似是有什么话要讲。
林云心间蓦然一动,也是迎上那道苍老的目光,老人面容之上露出欣慰之色,但那浮现的褶皱却让林云说不出来的难过。老人隔着遥远的距离,但那苍老的声音此时却在林云心里响起:“那善恶之道,还得你来走啊——”林云微微一怔,不过老人确却是再度转身。
林道一 面对着那澎湃的本源大道之力,手中招式再变。真元涌动而出,化作善恶之力所凝聚而成的苍茫大手,向着那狂暴的本源波动抓去。苍茫大手终是将那澎湃的大道之力掌控,下一刻,那手掌之中涌出玄奥莫明之力缓缓将其炼化,片刻之后,那融合失败的本源之力终是稳定了下来,其中的狂暴波动也是逐渐消失。
老人悠悠的声音回荡在这天地之间,其中有着说不出的沧桑之感:“便让我为这南宗做最后一件事吧——”
苍茫大手微微一握,那本源之力化作碎片,弥漫在天地之中。一时之间,到处都是那大道本源的气息,只不过此刻那气息之中再无之前令人感到可怕的波动,反而流淌着令人亲切的道韵。
众人皆是感受到那股亲近之意,不禁缓缓体悟起来,那许多弟子不久皆是发现,封停许久的瓶颈竟是有了微微的松动,一时之间不由得为之痴迷。
林云颈间那神秘的黑玉此时吞噬之力再度出现,那本源的气息向着他所在之处疯狂涌来。他此刻顾不得别人惊异的目光,不过林云此时却顾不得许多了,他识海之中金色道文流转着玄奥的道韵,与外界本源气息的共鸣也是前所未有,林云不得不集中所有的意识,沉溺于那本源的气息之中。
于月白此时看着那道苍老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心中升起难言的复杂。
“掌教师兄——”
林道一的大道无与伦比,那善恶之念皆是修炼出了本源,那等雄姿让得大器晚成的于月白也是拜服。
林道一对着他缓缓笑道:“终究是我败了——”
“师兄不是败给了我,而是败给了这苍天——”于月白缓缓摇头,在那本源一出之时,他便已明了了掌教师兄之道。他也曾修过《善恶天书》,传言之中,那善恶之力的至高境界便是善恶归一,在那之后显现的才是善恶的终极奥义。而林道一此前的合道本源,显然已是触摸到了那一步。林道一显然是只差一步便可成功,不过终归是输给了苍天。
于月白看着那场中默默体悟大道法则的众多弟子,转首看向那模糊的身影,微微摇头:“师兄不过是差了一步,却为何要散去本源,若是在那最后关头收回本源之力,或许还能——”
林道一身形黯淡,不过那丰姿却是不减,淡淡笑道:“看来那善恶之道,我终究还是未曾悟透啊。师弟日后若是带着南宗走入那尘世的纷争之中,弟子境界太低却是不行的,这也算是我为宗门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那场中诸多弟子身上莫名的气息流转不停,许多人皆是接着那大道本源之力纷纷突破,一时之间,尽都欣喜不已。有那两处的气息最为明显,有人便是看到,那东院沈乐和西院柳月如两位首席真传弟子身上皆是流转着莫明的力量,虚空之中也有着冥冥之力向着此处接引而来,周围之人皆是不敢靠近。众人惊叹,那二人竟是借此一举突破了通幽之境,而那通幽之力此时还在灌注其身,如此一来,南宗年轻一辈之中却是要出现四位通幽境界的天才了,要知道他们都还未满二十岁,就算放眼中土大陆,也算的上天骄了!
除了那二人的身影,林云此刻的状态也极为惊人,那本源大道的气息朝着他疯狂涌来,那等澎湃的威势不输于二人半分,众弟子也是一脸羡慕之色。殊不知那本源的气息皆是被林云颈间的黑玉所吞噬,林云所获得的好处,并非众人想象的那样庞大。不过林云此刻并不知晓他已成为众人艳羡的对象,他识海之中金色道文不断流转着莫明的气息,似有着大道梵音在咏唱。他此刻受其熏陶,之前天书之中许多晦涩难解的语句,此时似乎也变得简单起来。林云用心沉浸在其中,对那天书的理解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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