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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敏清看着宣旨太监离去便转身进了内室,让陈嬷嬷将圣旨收起来,自己生无可恋的窝在榻上,碎碎念到:“这么多人一起入宫,第一天就来我这儿也就算了,还给我晋位,这是看我仇恨拉的不够是吧,呵呵,心机如此深沉,真当我是个“虎女”,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吗?哼,咱们走着瞧!”陆敏清恨恨地磨着牙,看到送完传旨太监回来的凝露便问到:“人送走了?”凝露点头到“送走了,奴婢拿的头等封,那位公公自称小顺子,是秦公公的徒弟平时在御书房伺候的,说是日后让奴婢多照应他。”陆敏清听完凝露的话,略一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一会儿跟翠雪去嬷嬷那儿拿钥匙把刚刚赐下来的东西整理下挑些好看的首饰衣裳,再挑几个贵重的摆件,其余的都放到库房去。”凝露应下之后自去寻了陈嬷嬷拿了钥匙与翠雪一同去了库房。
陈嬷嬷收好圣旨便走到榻边轻声问道:“主子,时辰不早了,可要用膳?”陆敏清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说到:“用完粥才一会儿,这会子还不饿,过会儿再摆膳吧。”陈嬷嬷见自家主子一脸郁卒,便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上不舒坦?”“嬷嬷宽心,”陆敏清说道,“只是想到日后无聊的时候没有出去逛街的机会了,有些遗憾罢了。”说着兴致缺缺的拿起榻上的游记翻了起来。在心里腹诽道,果然入了宫就是麻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这出去,唉,说不准就是一辈子。真是……
入宫前三天,无需给皇后请安,陆敏清在玉华宫里好生休息了三天,第四天一大早按品大妆,穿上了封妃之时内务府送来的紫色华服,发髻梳得中规中矩,缀上几只点翠发簪,让陈嬷嬷将自己的眉头加粗,眉尾下压,涂上厚厚的唇脂,将原本的娇憨之态描画出几分凌厉,掩盖起陆敏清仍显柔和的面容,让人不敢小觑。待梳妆完毕,陆敏清乘了轿辇,由陈嬷嬷三人陪着一同向着皇后所在的凤坤宫行去。
来到凤坤宫外,陆敏清在陈嬷嬷的搀扶下,慢慢走下轿辇,见着时间尚早便对着站在凤坤宫门口的嬷嬷问道:“皇后娘娘可起身了?”嬷嬷见陆敏清亲口问,便恭敬的回道:“回德妃娘娘,皇后娘娘已经起身了,现已在正殿召见众位娘娘呢。”陆敏清闻此便抬脚往凤坤宫正殿走去,凝露悄悄落后半步不经意间将一个荷包塞给这守门的嬷嬷,别看只是个嬷嬷,如此重要的日子皇后派来守门的嬷嬷岂能是个在皇后跟前没有存在感的,也不求这人在皇后面前说陆敏清的好话,只求不在陆敏清背后捅刀子便是。
待到陆敏清进得正殿,正看到主座上端坐着一位身着凤袍,戴着赤金东珠凤钿的端丽妇人,眉眼间尽是柔和大气,举止间透露着难掩的芳华,陆敏清前行几步福身行礼道:“臣妾陆氏敏清给皇后娘娘请安。”李皇后见陆敏清如此知礼便调笑道:“德妃快快平身,让姐妹们好好领略下咱们将门“虎女”的风范。”陆敏清起身抬头,脆生生地回道:“看来日后臣妾要多多叨扰皇后娘娘,好好让娘娘多教教臣妾,好把臣妾这一身虎皮去了才是。”众人闻得此言俱是开怀大笑。“真不愧是“虎女”,这张嘴可是真是不饶人呢,”李皇后掩嘴而笑,“快到本宫身边坐下,咱们姐妹们好好说会儿话。”说着示意陆敏清坐到自己下首的位置上。如今宫中除了皇后便是四妃,贤良淑德四妃论品级淑妃与贤妃均是因为皇上孕有子嗣才得以晋位,而德妃与良妃则是侍寝之后便得以进封,其中按例多将德妃看做四妃之首,皇后如此安排也不至让人非议。
待到陆敏清落座便看到孕有皇上第二子的淑妃坐在自己对面,淑妃下首便是孕有五阿哥的贤妃,自己身边尚且空着的座位,看来是为良妃沈梦莹备下的。环视殿内一周,端庄富丽的感觉扑面而来,隐隐透露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肃穆之感。陆敏清来的时辰虽是不早却也并不晚,殿内尚有部分位置空闲,尚有其他妃嫔仍在路上尚未能到达凤坤宫。略坐了一会儿便见到众位妃嫔陆续到场,待到众人来齐,众人便一齐向皇后再次行礼请安,然后相互见礼。陆敏清坐在高位,自然能将其他人看个清楚,自己下首的便是丞相之女,刚刚进宫却在自己之后得以侍寝晋位的良妃,往下便是皇上还是皇子之时的几位侧妃侍妾如今仍为嫔或是贵人,再往后才是这次一起入宫的几位尚未侍寝的高官之女。虽说平日里陆敏清不曾跟这些官家女儿来往,但是作为朝中大员的家眷,参与宴会的机会可不少,陆敏清自然认得她们。如今一同进入宫闱,日后来往是断断少不了的。冷眼看着下首的人相互客套寒暄,陆敏清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只在别人主动靠近时给予礼貌的回应,略显疏离的表现使得旁人不再靠近,陆敏清也乐得清闲。
“德妃妹妹,”李皇后看见陆敏清并不喜欢与他人交流的样子,主动问道:“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这一问便将宫室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陆敏清身上。“回皇后娘娘,臣妾平日里爱看些话本儿游记,在家时偶尔出门逛街赏景,若家里父兄得空便去庄子里散散心小住几天。”陆敏清淡淡的答道。“那可有什么有趣儿的事,不妨同咱们说说”李皇后颇感兴趣的道。贤妃听皇后如此说便笑道:“难怪你们这些新人没入宫,皇后娘娘便盼着早点见到你们,怕是看着我们这些整日里闷在屋里的老人儿无趣,要你们这些活泼娇嫩的小姑娘陪着说话儿呢。”说着与身旁的淑妃笑作一团。“你们瞧瞧这俩人儿,谁说本宫嫌弃老人儿了,”李皇后指着贤淑二妃对着其他人说,“快把窗户都敞开,别让这酸味儿熏坏了新来的妹妹们。”说着还拿帕子掩了口鼻。
沈梦莹此时露出个甜美的笑容道:“皇后娘娘跟姐姐们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呢。”沈梦莹作出一副对李皇后敬爱无比的姿态,待到李皇后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补充到:“也不知道臣妾有没有这个福分,入得了皇后娘娘的眼,跟姐姐们一起多多聆听皇后娘娘的教诲。”沈梦莹故作姿态的样子让她身边的陆敏清保持微笑的嘴角有一瞬间的僵硬,这个沈梦莹,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啊,这可是对着皇后而不是皇上,虽说皇后娘娘的好感必须要刷,可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沈梦莹的作态陆敏清看不上眼,可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贤妃淑妃对视一眼又偷觑了皇后的脸色,淑妃接话道:“妹妹说的什么话,入了宫便是一家姐妹了,皇后娘娘跟姐姐们日后自会好好与你们相处,有什么拿不准的,若是皇后娘娘忙于宫务无暇分身,只管找我们便是。”李皇后见她如此便道:“淑妃妹妹说的是,入了宫便是姐妹了,有什么事只管跟姐姐们说便是,有什么事尽管来与本宫说,旁的不说,这后宫之事本宫还是做得了主的,只是日后你们抢块料子挣个发钗的事儿本宫可不管啊,告到我这儿来我可各打五十大板。”说着自己拿帕子掩了嘴笑得花枝乱颤。
陆敏清闻得皇后这样说,更是确定了这位皇后是个端庄大方的,日后相处起来想必也不难,不过分亲近也不得罪如此便好,如此想着,脸上的微笑也多了几分真诚。只是这贤妃与淑妃可都不是好相与的,皇后娘娘的话都敢抢,虽说并不是那么明显,看来,这后宫里的水真是不浅呐。也对,能从王府奋斗到后宫还能顺利生儿育女的,怎么可能是善茬,只是这皇后无子地位不稳,亏得是个大度的,要不这安稳日子也不知道要从哪里来。陆敏清看着众人说笑,只是默默微笑并不插话,时不时用些点心茶水,不愧是皇后宫里的点心,比自己小厨房做的可是好吃多了,怕是用了不少好东西呢,等回去让陈嬷嬷下厨给自己做点好吃的。
沈梦莹保持着温柔灿烂的笑容,与身边的人侃侃而谈,跟亲姐妹似的姐姐妹妹叫的亲昵,这也难怪,丞相家的女儿嘛,就应该是这样温婉可人。后宫众人多为文臣之女,毕竟皇上登基前是以王爷的身份过了好多年,先皇虽是对其疼爱非常,但也有所保留,王府之时,后院之人多为朝中地位不高的文臣,除李皇后因是王府嫡妃身份贵重外,其他人的母家多为三品之下朝中之人,亦或是并无实权的将军府候府,如此一来,当朝镇国将军与丞相嫡女的地位便使得二人成为后宫众人注视的焦点。
陆敏清自己人知自家事,之前在外人面前塑造的“虎女”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规矩上不错,缺少城府喜欢横冲直撞的脾性使得官家小姐们不愿亲近,陆敏清本人也落得个清净,冷眼旁观众人交锋却也不打算参与进去,这沈梦莹受到众人追捧也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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