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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应如果我现身就保守这个秘密。”
“你……”他怔呆了，她竞承担过这么多打击。
“最后我没有。”
“生活之路太多崎岖，也许因为这样，加速我智力生长，后来我愿意每月让管工克扣一半工钱，金钱是万能。”她愤懑地说。
“你的生活一定过得很苦。”欧阳槐君感到她比真正年纪成熟。
“差不多是在半饥饿中生活，直至我正式领到身份证，才摆脱管工克扣，当时我住的木屋，就在我现居房子不远下面，烈日当空，赶路艰苦，时常望着风驰电掣的汽车，不胜艳羡，幻想自己住在花园洋房，开着汽车。”
“现在你幻想已实现。”
“以前我从没有想过会在高尚住宅，本来我有很多地方可住，却偏拣这条路的房子，可使我不忘过去的痛苦岁月。”隐藏心底的抑郁倾吐，心头比较舒服快。“工余我参加工厂康乐组活动，对时代曲有特别偏好，一个偶然机会，朋友价绍我去一家小舞厅当歌唱员。”
“自此扶摇直上？”
“你以为这么幸运？”白莲痛苦的眸子瞥他一眼。“五百元的薪水，名义是歌唱员，实际跟舞女没有多大分别。舞女坐枱收钟钱，歌唱员应酬舞客不收钟钱，舞女入息比歌唱员佳。舞厅品流复杂，穿衣服要花钱，不能着粗布衫裤，我在那儿呆了六个月，接触到各式各样的人客，也可算在社会大学上一课。”
“你经历了不少苦？”一个弱质女子，没有家庭背景，在社会立足已经不容易。
她稍顿，又说：“离开工厂，以为唱歌可多赚钱，但到头来还是失望，本来想早离开那儿复杂环境，但为了合同，只好继续。外人轻视我的职业，而实在自己也赚不到钱，初时想法太天真，以为随便哼几首时代曲便可赚钱，没有歌唱能力，我不善应酬，你可想象我生活的凄凉，单靠五百元薪水陈了扮外，所亲无几。我虽然穷，没负担，所以不愿意接受男人的馈赠。”
“能够洁身自爱已很难得。”他对她肃然起敬。“你不在舞厅唱歌？难道回工厂？”
“很多人都不能办到，但我真的工厂，穿着美丽的衣裳，住在木屋区，是个大讽刺，不如当女工，收入更实在。”
晚上的澳门倍觉谧静。
“你冷吗？当心着凉。”欧阳槐君细问。
“我不冷，我最怕是人性的冷酷。”
“年轻时苦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你该迎接美好的将来。”他不愿再提往事，徒添伤感。
“我的将来迷茫一片。”
“你争取金钱地位已经属难得，应该好好发展下去。”
“世界事瞬息万变，人怎能把握将来？”白莲想到张之远的婚事，象泡沫般破碎，顿感心灰意冷。“虽然我不算名成利就，可是在歌唱界也薄有微名，生活艰苦，一心一意要白上爬，追求名利，最后感到名利不能填补心灵空虚，所以我烦燥不安。”
“清清，为什么不结婚？张先生看样子对你很好。”欧阳槐君试探，要清楚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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