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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一剑纵横万里天险,引出十万大山如降天洪。
师父一剑劈开万里沟壑,拦住天洪之水断流阴间。
这个徒弟三孙儿做了什么?
纵是此心此剑醉中仙,再无足,也只为一个女人。
笑掉大牙。
何秉阳和一稚嫩小生带着身后一群莺燕,早早地躲在老远处一处楼台驻足观望,先前所在的那座亭台水榭好巧不巧被劈成残垣断壁,心有余悸的稚嫩小生大气都不敢喘,躲在小娇娘的怀里瑟瑟发抖,惹得本就在床上多有幽怨的俏脸儿更加添了一分嫌弃,不由痴痴怔怔相望,那个高空而立的青年男子,他的竹花长袍似是有着山泉一般的叮灵秀雅,哪怕现在冷雨杀伐,都成了少女心中的浪漫意境。
月玄山上枯坐士,十年不曾出得玄邸大殿半步,随着那一剑滔天,不吃饭便不拉屎只饮无根天露的中年男子窝在一棵碣石坚柏上,风雨大作,山林摇摆,他却与树一体,如鹤立鸡群,不动静画。
夏寰歆站在树下猛踹几脚,见得纹丝不动,猝不及身子打着冷颤,随后被无形气场笼罩,慢悠悠飘到那男子一侧半空,饶是周四冰雨狂降,她却没由来身子热气蒸腾,转瞬便干了衣裳,一时舒爽,学着师父的模样跏趺入座,如浮空妙定尊。
湖中上方茫茫乌云盖顶,虚空站定就要头没其内的身影突兀如蝼蚁,场面感动的有些吓人,该是来一道天雷,劈了那个想要她一对儿兔子的混蛋,即便那日装模作样地说了句‘此心何在’,煞有几分玄妙意味,也不太理解师父为何下山跑来凑着热闹,从未听来师父哪怕半句话,只得忍住心中好奇惺惺作罢。
隐落尘见得场中不少高手出现,打架向来不说废话的他一度多嘴,操着一腔江湖口气儿说道:“这一记剑招便决胜负,为我师父大妙手空空道人倾尽毕生修为所创,你该是有所觉悟,趁得我现在凝神片刻,逃了去吧!”
雀瞭闻言一时注目,才懒得管什么大妙手空空是何许人也,饶是刚才几大化灵剑招使出,让那小子吃了不少亏,却也只是一触即退,并不硬拼,又不知从哪学来诡异身法,就像逮兔子一般被他耗去不少时间,不由暗骂这小子狡猾。
“去死!”
雀瞭一声暴呵,手中的桃木剑华光更盛,既然那小子终于要出剑招,正中他的下怀,一拼便是。
隐落尘此时确实功力所剩无几,刚才握剑的手一阵发抖,险些松脱让那阴阳道士看出端倪来,接下来这一招采用了破虚十三剑第一剑诀灵活要髓,信手拈来占尽天时。与武林江湖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修道一途,本不在杀,却不止杀,邪门歪道何止偏锋了一点两点?这其中的玄妙至理,由其而发却超脱二者。
“合剑意,引天雷!”
隐落尘举剑直插天际,精魄意念强横无匹直逼天道,一道震耳欲聋的煌煌霹雳只在一刹闪过,眨眼劈中那道急速掠来的桀然身影,瞬间化成焦炭,已是没了生机。
隐落尘用尽最后一丝功力,瞥了一眼落入湖中的尸体,喘着粗气跌坐在凉亭之上,稍稍放下心来。
可就在这时,四下响起聒噪密集的尖锐嘶吼,使得他耳鸣目眩,只见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堆似人不人似鬼不鬼的怪物,衣衫褴褛如尸身傀儡,露着腐臭獠牙探着布满绿淤的尖爪向他扑来。
老远处的杨玲儿一看目瞪口呆,忙不迭问着姥爷甲臻这是何怪物,话没出半句,见多识广的甲臻就起身呸了一声,骂道:“这苗寨老鬼真干个损人不利己的勾当,弄个锢魂炉鼎我都要废了他,还操弄一手化尸炼道,现在又搞个血遁邪术,江湖多年高手隐匿,他还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本是来看个热闹,没想却遇到这么个煞人,也好,我今日便不留他。”
杨玲儿听了半天晕晕乎乎,也就这最后一句明白过来,当下道:“噫!姥爷,那小子都我都看得出来要被那几只怪物吃啦,你还在这兀自说着大话,倒是出手帮忙呀!”
甲臻扭脸盯着自家孙女儿的俏脸儿,嘿嘿道:“你跟着慌啥?莫非是见那小子长得俊?我可跟你说好喽,那小子是个祸胎,哪天你若是见着了,紧忙可得躲远点儿!”
杨玲儿心中本是没何念头,只是二八芳龄情窦初开正值花季,哪经得起这老不正经的一番言语,羞怒道:“姥爷,我哪有那番心思,莫再要取笑人家,你不是说了那个阴面道士是个煞人?我早就想见见姥爷的剑法了,你快点出手,让我开开眼界嘛!”
甲臻看了自家孙女儿半晌,又望了望那小子,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儿,也是这般潇洒长袍执剑江湖,何等的意气风发,饶是无心问柳一心求道,却也紫荆芳情深陷其中。
当年隐无痕于镇魂塔四念起心中一女子,剑心入魔跌落神坛,天下第一剑神怒劈万里天险,只为天下第一丑女,武林无一人羡慕,只剩笑柄。
这位剑神甚是惋惜,为何?
一时浮想联翩的甲臻回过神来儿来,回身沽了一碗小酒儿,兀自说道:“不急,那小子死不了,我且先看看他还有什么能耐再说。”
悟道多年蓦然回首的甲臻,终于明白过来什么叫‘此情一过更有情,剑意无剑更有心’
另一边儿,早不见身形的雀瞭道人却出现在夏宛娮的身边,在内的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欺身而来的鬼道士近在眼前,就要把长郡主虏走,秦初月双武早已蓄势待发。
还没等雀瞭有所动作,夏宛娮面色冰冷如斯,周身剑气浑然一震,使得淡淡传来的锢魂迷香顿消无形,怕被剑气波及跃至一边的雀瞭道人面色惊讶,道:“这是”
早有秦初月身形晃动来到雀瞭身前,中剑出鞘,一记剑气使得周围气流顺之一拧,速度极快,转瞬劈在在那鬼道人胸口之上,他的身形在一道无形气墙上随之扭曲,传来一记轰然撞击。
雀瞭跟没事人一般,狞笑着就要再度出手,突然察觉周围一道身影急速袭来,已经顾不及赞叹身前这位女子也是个炼炉鼎的好料子,当下神情一变不做搭理,只见他面色惨白抬手一挥,一只尸身傀儡挡在身前,随即御起桃木剑闪身逃窜,眨眼就要没了身形。
然而他没跑多远,便被一中年男子挡出去路,不待他有何反应,一记剑凛穿透他的眉心,根本不做任何拖沓,随着雀瞭神情惊讶的应声倒地,慢慢化为一摊血水,那边儿失去意念控制的尸身傀儡已是纹丝不动。
中年男子极目远方。
秦初月似是没料得这鬼道士功力如此浑厚,只是不知如何被他逃了去,当下有些意兴阑珊,对中年男子稍稍行礼,道:“师叔。”